梁简琼的话敲打在梁子溢心头,却让他更加的煎熬。若说这些道理,他又是何尝不明白呢,只是,这道坎,在心底也不是这么容易越过的。
“少主,我明白了。”
嘴上虽然说着明白,梁简琼也看得出来他的内心真实想法,张口想在说些什么,又顾忌到他重伤未愈,还是不要再刺激他了,让他自己好好想想说不定也能想得通。梁子溢到还算是个人才,他也没有要磋磨的心了,故而只摆摆手,让他下去好好想想。
梁子溢走到门口,又回首问道,“少主,他是怎么死的?”他猜到了梁繁烁的死,却还是想固执地亲耳听到他死前是何等模样,是不是如同他推走自己时的神情。
“子溢……”梁简琼叹了一口气,如实说来。
“多谢少主。”梁子溢背对着梁简琼走出了房门,梁简琼只听孟梦道,“他哭了。”
“哭了……也好。”他方才看不到梁子溢正脸,孟梦坐得位置却是恰能看到。不过梁子溢哭了,也是让他心中有些复杂感叹。想起前几日初见梁子溢梁繁烁时的样子,略有些桀骜不驯,持才傲物的贵公子们,才过了几天,一个阴阳陌路,一个被瞬间磨平了所有的棱角,这以后的日子,就看梁子溢过不过的去梁繁烁这道坎了。
梁简琼不敢向孟梦搭话,这几天来,他最难开口的就是昆纶一事,因此竭力避开了有关昆纶的人和事,但今日梁子溢闯入,孟梦想来不会不记得昆纶那日对她下了死手的事。他着实纠结,昆纶背后的人十之**就是母亲,他也逼问过梁皓几次,瞧他那一脸的苦瓜脸,也是确认了。
母亲,他不喜欢母亲的手段。母亲素来在外人眼里就是阴狠毒辣占了个全,但她依然是自己的母亲,所以爱她敬她,可母亲到底想做些什么呢?梁简琼皱起了眉,这个问题许久许久以前他也想过,为着一个答案,他甚至离家追寻。可始终,不知缘何。
如今,母亲炼制蛊人,这是犯了梁家的大忌晦啊,还是以生人做蛊,派到了他身边。可他挥剑向孟梦,又是为什么呢?难道说,母亲已经知道了孟梦的身份?
“孟梦,我们离开嘉陵吧。”梁简琼来到她身后,从身后拥住了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有些疲惫。
孟梦瞟到他疲惫的容颜,轻轻道,“你想去哪儿?”
“去哪里都好,我们到处去看一看,我没去过的,你没去过的,都去看一看,好不好?”原谅他此刻的胆小,无法向她说明一切的缘由。孟梦失忆,尽忘前尘,他又何必让她再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来?
他也有私心,他只想保持着现在的样子,好好地,一直好好地。
“好。”孟梦微微抬首闭目,梁简琼不知道她恢复了记忆,心中难言,却也忽略了若是孟梦又怎么会这么多天不提昆纶刺杀一事?只是,她也不想提,她已经放下了。
早在二十年前,她就放下了。只是依旧存了份念想,在廖寂的苍茫山上不至于一无所想,把自己变成个活死人罢了。如今,她也只想这样好好地,好好地。
哪怕明知是黄粱一梦,那她也想沉醉在梦中。梦里,有深爱她的男人,无时无刻不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相携一生。
与这想比,现实实在显得有些无情地可怕。
“我们最后还是会回到苍茫山,那时候,不会是你一个人的苍茫山了,梦梦,那时我们两的苍茫山……我们的。”她听着耳边他的絮语,只觉心底被绒毛骚弄着,痒却也暖心。
十指相扣,是再也分不开的誓言。
梁简琼心中有了打算,自然做事雷厉风行,不出两天,就与许敛细细商讨完了接下来一系列的后续事情。并且,他还在梁家部分人颇为不解的情况下,将与许敛一起做事的人选定了下来。不是那个与他相处多年,在梁家子弟中威望极高的梁皓,而是梁子溢。
临走时,梁子溢一直默默无语,与之前的样子就像是换了个人,直到梁简琼真的道别完了,才直视梁简琼,沉声道,“定不负所托!”
看着他眼里的光,梁简琼心里一松,最后的一点儿担忧也没了,他相信梁子溢能做好的,因为他现在不是为了一个人活着,而是背负了两个人的重量前行。那眸子里的光与希望,与梁繁烁一般无二。
“简琼兄与嫂夫人这么急着走,倒像是不欢迎我了。”许敛打着趣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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