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三梦 第171章 仙缘（5）

这会是她的师父吗？

墨舒带了一丝儿不确定，实在是他太过于难以琢磨。他像是川流，没有固定的形状，你摸不透他，甚至寻不到他流过的痕迹。

他再次开口，“你可愿意？”

莫名的，墨舒想起了另一句话，“你愿意成为我的小师妹吗？”甩甩头，不敢置信，响亮的童音震醒了众人，“我愿意！”

“子萧，你若收徒，可以再挑好的，不必……”震阳话未完，寒子萧打断，“师兄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众人无言，弟子们还有些发愣，原来传说中的青玄仙尊就是这样一个人，真正的仙尊模样，恰合了所有人的想象。

震阳与清虚犹自相劝，倒是一边默默不出声的清散真人笑道，“我看这孩子与子萧倒是有一番机缘在其中，两位师兄不如就遂了子萧的意，我相信，以子萧的才能，或许真的能将这女娃变得不同，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清散抚了抚胡须，带着一抹神秘的笑，倒是对这事不反对。

清虚与震阳听罢，又看了眼青玄不容置疑的脸色，也只能揭过不提，就当是同意了。为了这样的小事，惹得师弟不快，实在没有必要，既然今年收了徒，那过几年，再到拜师的日子，挑个好的便是。

墨舒露出一抹羞涩的小心翼翼的笑，对着楚陌尧笑开了脸。楚陌尧一愣，似是没有想到小师妹还会对他笑，要知道，这仙门不知有多少女子对师父有倾慕之心，也得承认，如师父一般的人物天生便是令人憧憬的，没想到，小师妹竟然是先对他笑了。一股奇异的情绪漫上心头，那种感觉，就像是与别人在争夺一件奇宝，最后在不经意间轻而易举的收获了它。那种感觉，给与了他极大地快感。楚陌尧的微笑甚至带了几分刻意，显得有些狰狞，他想给小师妹最好的笑容去回报她。

他笑得这般好看，墨舒心里悄悄地想，偷瞄了眼未来的师父，冰冷冷的脸，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还是有着温暖笑容的师兄好。挪着小碎步，不着痕迹地向楚陌尧靠近了一些，楚陌尧感觉到，顺势牵上了她的手。

满足的眯了大眼，墨舒回握住楚陌尧。

寒子萧缓步走到墨舒跟前，楚陌尧怕她紧张，先声道，“师父。”

“嗯。”寒子萧淡淡道，“为师姓寒，名子萧，道号青玄。你叫什么名字？”

墨舒还是紧张了，鼓足了勇气面对寒子萧不带任何感**彩的瞳孔，磕磕绊绊道，“我，我叫墨舒。”

“墨舒。”无意识地拖音，听得有些缱绻绵长，“从今以后，拜在我门下，需谨守门规，不得任意妄为。”如他的人一般，寒子萧说的话，也简短明了。

墨舒重重地点了点头，看得楚陌尧甚至害怕她会因为用力过大折了脖子。寒子萧见状，倒是对新收的便宜小徒弟多了几分好感，但面上也不显露，向阶上的三尊颔首示意后，提步便往外走去，楚陌尧带着墨舒行了一礼后，也抬步跟上。墨舒边走还不忘回头跟墨凛和苏子玉丢了个眼神。

震阳就站在墨凛身前，更是心中不快。子萧这是收的什么徒弟！还是清虚清散在旁劝解了两句，才冷冷甩袖而去，墨凛也快步跟上，不敢落了去。舒儿能留在浮擎，又寻到个好师父和好师兄，真是太好了。便是自己的师父不喜，只要日后好好表现，想来师父也会对舒儿改观的。这样一想，墨凛心中倒是舒畅了许多，紧绷的脸也缓了下来。

从擎天殿到寒子萧所在的九天殿，途中免不了要御风而行，寒子萧虽然收过一个楚陌尧作徒弟，但实际上，术法修行一块都是楚陌尧自己琢磨的，如既能独当一面有所建树，还真跟他这个师父没多大关系。倒是许多与修行无关的事，都是楚陌尧帮着处置的。

因此，寒子萧也不会关注于小徒弟只是个普通人，会不会御风而行的问题了。眼巴巴看着眼前的师父，脚下生风，迅速向远处飞去，墨舒无措地望向楚陌尧。她不会飞啊，怎么办？师父，你等等徒儿啊！

“有师兄在呢。”一看她紧皱的小脸，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楚陌尧失笑，师父的个性向来如此，以后自己不在，小师妹怕是要受些苦头了。不过他在的时候，自然不能让小师妹烦恼了。

白衣的仙人抱起她，轻柔地像是一片云。没有像寒子萧一样御风而行，而是伸手招来一柄长剑。剑啸声随着一道白光划过天际，眨眼间到了跟前，墨舒睁大了眼睛，这就是传说中的御剑？“好漂亮的剑！”

说完墨舒又担忧地看了眼楚陌尧，师兄长得很好看，但是一点儿女气都没有，他的剑也是如此，那应该不会喜欢说是漂亮吧。

“想什么呢？”附在背后围着的大手轻拍了几下，楚陌尧问道，“这剑叫做秋水。”

楚陌尧踏上剑身，长剑向寒子萧的方向飞去，“害怕吗？”

这种失重的感觉像是整个人倒了过来，胃中翻腾，墨舒抱住了楚陌尧地脖颈，小脑袋搁在楚陌尧肩头，不让他看出脸上的不适。“师兄，为什么他叫秋水啊？”

第一次小师妹喊他师兄呢，楚陌尧竟然莫名的高兴，以至于觉得自己有些反常，甚至怀疑是不是最近为了赶上拜师大典，没有好好休息所致。虽然高兴，楚陌尧也依旧没有忘记放低了速度，师弟们都说师妹娇柔，自然受不住第一次御剑飞行的失重感，但他虽说待人温和，却实在在安抚人这一块，是个短板。

“秋水，出自《庄子·外篇》。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诸崖之间不辩牛马。于是河伯欣然自喜……”柔和的声线带着一丝沙哑，楚陌尧说着庄子梦想中的世界，斑驳陆离，墨舒听着有一丝的沉醉，倒是让她胃中舒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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