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妇人一听,显然有些吃惊。但从小到大的教育,却让她有些犹豫。
那男人则一脸嘲讽地看着韩念之,觉得她真是疯了。
韩念之见状,把那小婴儿放到了妇人怀里。妇人楞楞地低下头,看到攥着粉嫩小拳头的小婴儿,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向她丈夫,道:“我们回去,好好把这些孩子养大好不好?”
“养什么养?”那男人却不耐烦道,“回去把老大卖了,给我纳妾!”
妇人愣愣地看着他,回想起每次生产所受的煎熬,疼痛,还有为了那些偏方所受的苦。
她抬起手擦掉了眼泪,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道:“我愿意留下来!我的五个闺女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要好好对她们!她们是我的孩子,我的一切!”
见那妇人悔悟了,韩念之稍稍有些欣慰。最可悲的不是那男人重男轻女,最可悲的是,这妇人身为女性,自己也这么觉得。
但是,还好,还好。这样,韩念之能看到一点希望,看到一点,帮助这妇人的价值。
“什么?”那男的一听就急了,道,“我不同意!我不会让你合离的!”
见到男子发怒,那妇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显然极为害怕,却仍然紧咬牙关,不肯屈服。
她生产时遭受那样的疼痛,可她的丈夫,她的天,却一句问候都没有,只是因为生了一个女儿,就各种喝斥她,丝毫不顾她的身体。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知道好歹,知道自己要是回去,恐怕会被打死,到时候几个女儿,估计也是被卖的卖,送的送。
不,她的女儿们都是那样地贴心懂事,既然韩念之给了她机会,她便要紧紧抓住,把自己和女儿们从那泥潭中拖出来!
她之前觉得,女人最重要的就是相夫教子,没有丈夫的女人是可悲的。
可她现在突然发现,很多时候,他的丈夫,正是一手制造悲剧的人。这样的话,还不如……
自己过!
韩念之见那男子吼完,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就要打那妇人,她手指微动,一根极细的银针飞射而出,悄无声息地扎到了男子体内。
那男子身子蓦地一僵,全身像是被电击中了一般,颤抖起来。
他一下瘫在地上,身子蜷缩起来,就连牙齿也打着冷颤,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结结巴巴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呵,你哪只眼睛见到是我?”韩念之走到男子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道,“许是你做的孽太多,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作孽……老天爷……”那男子疼得意识有些模糊,整个脑袋像是炸裂了一般,却仍然不明白自己一辈子老老实实,哪作孽了?
见他这幅样子,韩念之懒得跟他说话,反正这种封建观念根深蒂固的人,根本说不通。她朝着屋子外面道:“来人,把他抬出去,找个墙角扔了,不用管他。先前想要把他夫人的意外赖到醉香楼不成,现在又装成这个样子,难不成真当我醉香楼是好欺负的?”
“是!”
伙计们早就看这男子不顺眼了,一听韩念之吩咐,便一哄而上,将疼得不断抽搐的男子抬了出去。
“公子……”那妇人有些不忍,想开口给她丈夫求情。
韩念之似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也没阻止,回过头,静静等着她开口。
不是她狠心,这人本就犯了她的的忌讳,再者,若是不把他废了,估计以后少不了来闹事。万一和有心人联合起来,她说不定就要在这个渣男身上跌一个跟头。
若是那妇人心软了,她也不会勉强。
那妇人刚想求情,怀里的小不点却突然动了动,哭了起来。她已经养育了四个孩子,自然知道这是饿了,便赶紧喂起她来。
婴儿粉嫩的小拳头不住地挥舞着,时不时蹭到妇人的身子,热乎乎软绵绵的感觉,让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谢公子。”她抬起头,张了张嘴,并未为她丈夫求情。
“没事,只要你在这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不会亏待你的孩子。”
“不过。”她觉得要说清楚,道,“我只能捞你一把,后面的,要看你自己的。若是你想回去了,跟我说,我不拦你。”
“嗯……”那妇人勉强笑了笑。
“那你先歇息吧,给我个贴己东西,我叫人把你的孩子叫来,也好照顾你。”
“唉,好!”妇人听了,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帕子,交给了韩念之,又将地址说了,韩念之便叫人去了。
临走之前给了伙计一袋银子,道:“若是他家里有老人,把这钱给他们,就说是那妇人和她孩子的卖身钱。想必他们也不会拒绝。至于问起那男人的下落,就说不知道。”
“是!”
……
处理完下面的事情,韩念之和宋神医又回到了楼上。
“真不好意思,我这就让他们去备菜。”刚才给孕妇做手术的时候,宋神医真是帮了不小的忙。那样惊世骇俗的方式,他却一直紧跟自己的节奏。因此,韩念之现在是从心底里感谢他。
宋神医却有些激动,道:“别!先不急!”
备什么菜吃什么饭!他刚才那是看到了什么!
生生把人的肚子剖开,把孩子取出来!
怎么会?那孕妇怎么会还没死?
肚子都被剖开了,怎么就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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