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木目光一凝,走过去蹲下身子细看。
这是一只右耳。
边缘参差不齐,明显是被人用牙齿硬生生咬下来的,沾着乌血。
“这是谁的耳朵?”
江木眉头紧锁。
石宝碌的耳朵轮廓偏大,耳垂厚实,这只耳朵明显不是他的。
那大概率就是杨三公子的。
是被石宝碌咬下来的?
江木又从怀里掏出铃铛。
刚才铃铛不知怎么的,突然颤动了一下。
但现在又沉寂了下去。
江木反复观察了几遍,并未发现其他的异常,只得带着满腹疑惑,将铃铛收了回去。
他从包厢找了方还算干净的手帕,将那只断耳包裹起来,揣入怀中。
一直安静跟在身后的石雨渘,默默注视着男人。
不知怎么的,看着男人冷静查案的侧影,女人原本惶惶的心竟平稳了许多,没有了之前的焦躁与绝望。
“小江真的已经长大了啊。”
女人思绪不由飘远。
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两个总爱腻在她怀里的小小人儿。
那时的木江,还是个带着傻气的小男孩。
总被雪缨拽着衣角,跟在她身后“姐姐、姐姐”地叫,央求着要吃桂花糕。
如今的他,早已褪去了青涩与痴傻。
稚嫩的眉眼变得棱角分明,俊朗阳刚,瘦弱的小身板也变得挺拔宽阔,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男子气概。
石雨渘看得一时有些出神。
直到江木站起身来,她才回过神。
秀美的粉颊后知后觉地泛起一层薄热,淡淡的红霞自耳根悄然铺开,为她清丽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娇媚。
“怎么了雨渘姐?很热吗?”
江木注意到女人异常,疑惑问道。
石雨渘用力摇了摇螓首,将一缕滑落的青丝拢到耳后,心口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跳得厉害,不敢与他对视。
江木心里奇怪,也没多想,继续勘察其他。
为转移注意力,石雨渘开始好奇打量起这间陈设华丽的的包厢。
目光游移间,忽然被墙角处一张造型奇特的椅子吸引了注意。
椅子通体由深褐色硬木制成,扶手和靠背雕着精致的花纹,但样式却与她平日里见过的所有椅子都不同。
椅背异常的高,两侧扶手向外延伸出弯曲的弧度。
更为奇特的是,扶手和椅腿上都固定着几个皮质的环扣,以及几段红色的绸绳。
而在旁边,还放着一根类似长茄的东西。
石雨渘微微歪着头,清澈的眸子里满是不解与好奇。
江木仔细检查了一圈屋子,确认没有其他发现后,准备带着石雨渘离开。
回头却见石雨渘正盯着一把椅子看。
他走过去问道:“雨渘姐,是有什么发现吗?”
石雨渘轻轻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抬起纤细的手指,指向那张奇怪的椅子,比划着手语问道:
“这椅子为什么长得这么奇怪?”
待江木看清了面前椅子的全貌,脸上不由几分尴尬。
“这个嘛……”
他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含糊道:
“这个大概是……有些人喜欢玩游戏,会把……把女子绑在上面……”
石雨渘眨了眨如水明眸,俏脸依旧带着茫然。
绑在椅子上玩游戏?
这算什么游戏?
好奇怪。
她又指着那茄子,像个求知欲很强的宝宝:
“这是做什么用的?”
江木瞧着女人那张不施粉黛却清丽动人的脸蛋,也没法详细解释,拉起她的手说道:“等日后有机会,我亲自找人给你演示。”
说完,便带着石雨渘离开了包厢。
演示?
石雨渘回头瞥了眼椅子,默默记在心里。
……
回到自家巷口,江木远远看见一伙人正聚在他家门前,不时有吵闹声传出,还伴随着石霜穗熟悉的哭声。
路边还停着一辆华贵马车。
江木和石雨渘心中一紧,快步上前。
只见人群围拢处,石霜穗正坐在台阶上哇哇大哭。
小小的衣衫上印着一个泥脚印。
大白鹅张开翅膀护在她面前,冲着几名手持木棍的家丁“嘎嘎”叫着,寸步不让。
而另一边,婶婶鄢文秀正和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嬷子扭打在一起。
两人互相揪着对方的头发,相互叫骂着。
不过相比于衣服有些微凌乱的鄢文秀,老嬷子明显落了下风,头发乱糟成鸟窝不说,衣服几乎被扯下了一半。
连里头的亵衣都露了出来。
黑点都明显可见。
鄢文秀一边用力扯着老嬷子头发,一边朝着马车里,冷冷盯着这一幕的妇人破口大骂:
“我呸!带着这么一帮狗腿子,欺负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你们杨家的脸面是被你当裹脚布塞进茅坑里了吗?
什么杨夫人,看你长得这尖嘴猴腮的刻薄样,以后就是守寡的命!
还有啊,你看你下人这胸脯,塌得连马儿都能跑两圈,上面还立着羊粪蛋子,估计你也差不了多少,难怪你家老爷娶了那么多房媳妇!
我要是你,早找根裤腰带吊死自个儿算了!”
听到主子被骂,老嬷子一时找不到言语回怼,一张脸气得涨成了猪肝色,只能尖着嗓子朝那些愣着的家丁怒骂道:
“你们这几个没用的狗杂碎!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往死里打这个泼妇!打残了打废了,自有我们杨府担着,不过是个小小捕头的婆娘,有什么好怕的!!”
那几个家丁有些犹豫,看向马车。
安成虎的威名,在燕城还是能唬住一些人的。
马车内,衣着华贵的妇人面若冰霜。
她握了握拳头,冷冷丢出一句话:“听杨婆婆的,别闹出人命就行。”
听到家母下了命令,其中一个面相凶悍的家丁心一横,咬了咬牙,抡起手中的棍子就朝着鄢文秀的肩背打去。
而棍子尚在半空,还未落下时,那名家丁忽觉眼前黑影一闪。
旋即,腹部传来一阵的剧痛!
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疼得蜷缩成虾米,哀嚎着半天爬不起来。
这一幕把其他人给镇住了。
场面瞬即一寂。
江木捡起地上的木棍,面色冰寒,扫视着剩余几个被吓住的家丁,冷冷道:
“我看谁敢动我婶婶!”
扭头见那老嬷子还揪着自家婶婶头发不放,江木更是怒火中烧,直接挑起棍子。
对着那老嬷子的双腿间,朝上狠狠一扫。
下一刻,杀猪般的哀嚎声响起。
陈年老木耳,估计也烂了。
喜欢娘子即地狱请大家收藏:(064806)娘子即地狱荔枝免费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