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弄清事情原委,江木与石雨渘匆匆赶往县衙大牢。
石霜穗则被留在家里,由婶婶代为照看。
说实话,江木打心底里不相信石宝碌会杀人。
当然,这位死党某些方面的行为,确实是有点抽象。
譬如,曾经总被家里打鸣的公鸡吵醒。
愤慨之下,他便每日起得比鸡还早,溜进鸡棚,声嘶力竭地学鸡叫。还特意把公鸡的几只老相好母鸡抱在怀里,当着面拔鸡毛。
连续三个月后,那只公鸡跳井自杀了。
又比如,木江有次被四方庙看门的老黄狗追咬。仗义的石宝碌当即提了刀,当晚就去跑找那老黄狗报仇。
次日,人们发现老黄狗身上的毛全都被剃光了。
第三条腿上,还挂了个牌子。
写着——
欺我兄弟者,必欺之!
如此之事,不胜枚举。于是和木江一同被人们称为“燕城二傻”。
但要说杀人,绝对不可能。
来到县衙,只见衙门外聚着不少衙役低声议论,院内隐约传来吵闹咆哮的声音。
看到江木和石雨渘出现,正在交头接耳的衙役们停下话头,望向石雨渘的目光多是同情。
“蒋哥。”
江木朝着一位瘦高个的衙差打招呼。
这人名叫蒋小远,是安成虎的亲信跟班,平日里经常跟着安捕头办案巡逻。
蒋小远快步走了过来,不等江木开口询问,便压低声音说道:
“小江,石姑娘,石宝碌已经被抓进大牢了。情况很不妙,确实是杀人了,而且当时有很多目击者。”
石雨渘听到这句话,娇躯一晃。
若不是江木及时扶住她的纤腰,只怕已经软倒在了地上。
江木也是傻眼了。
“蒋哥,石宝碌你也是见过的,曾经跟我一样比较憨傻,他怎么可能杀人呢?没道理啊。”
“我也不愿相信,但众目睽睽下……”
蒋小远瞥了眼魂不守舍的石雨渘,叹道,“实话说了吧,这案子便是安捕头回来,也难办,救不了石宝碌。”
江木听出了弦外之音:“你是说……死者身份不一般?”
蒋小远左右看了看,将声音再次压低了一些:
“他杀了杨家三公子杨洺玉。”
“杨三公子?”
江木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略一思索,想起之前去吴家调查时,吴夫人曾无意间提过一嘴,说吴㐾前段时间就和这位杨三公子混在一起。
“这位杨三公子的父亲是在燕城也是颇有名望的杨员外。更紧要的是,杨员外的女婿,乃是燕城巡衙司的副掌司,于徵青。”
蒋小远道出了关键。
江木怔住。
如此说来,石宝碌把于徵青的小叔子给杀了?
难怪说安成虎来了都没用。
自灵灾发生以来,巡衙地位水涨船高,权柄甚重。地方上的很多官员,都颇为忌惮。
别说是捕头,便是县令都不好使。
何况安叔曾提过,杨县令与于徵青私交甚密,此前妇人失踪案中还给唐锦娴使过绊子。
“可石宝碌为什么要杀杨三公子呢?”
江木不解。
蒋小远摇头:“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清楚,正在调查。只是说有人看到石宝碌拿着一把斧头,疯了一样冲进了郁香楼。
当时杨三公子正在包厢里喝酒,醉得厉害,平日里花天酒地又掏空了身子,结果就被这傻小子给弄死了。
小江,你是没见着那场面,杨三公子的尸体被劈砍的东一块西一块,七零八碎的……啧啧,太惨了”
“这么狠吗?”
江木愈发觉得蹊跷。
石宝碌虽然行事乖张,却从未有过暴戾之举,难不成这家伙精神病发作了?
这个世界的律法可不照顾精神病啊。
石雨渘听到对方这般描述,本就惨白的娇容更白了几分。
她玉手紧紧揪住江木衣袖,泛红的柔柔眸子里满是哀求。
江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转头对蒋小远说道:“蒋哥,能不能让我们进入牢房看一下石宝碌,我想亲自问一问。”
“难啊小江。”
蒋小远指向衙内喧哗,
“杨家正在里头闹,要县太爷交人动刑。好在县太爷压着,一来石宝碌毕竟是衙差,二来也知晓他与安捕头的关系,这才只收监不动刑审问。
眼下他在牢里反倒安全,你们若贸然现身,被杨家人撞见更麻烦。尤其是石姑娘,眼下最不宜露面。”
江木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看来上次安叔破例给石宝碌安排了个衙差的身份,让县太爷留了心眼。
安叔的情面,关键时刻还是起了作用。
只是见不到石宝碌,就没法了解真相。
他信不过寻常衙役查案,除非安叔亲自出马。
沉吟片刻,江木对石雨渘道:
“雨渘姐,你先回去吧。有安叔的情面在,石头在牢里暂时不会受委屈的,我去郁香楼那边调查一下。”
石雨渘用力摇头,比划着手语:
“我跟你一起去。”
她必须亲自去弄清楚,弟弟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木看着女人眼里的执拗和哀求,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好,那我们一起去。对了,雪缨呢?”
石雨渘手语道:“她的师父赵长老,带她去崇天观拜访一位前辈。”
崇天观?
江木皱了皱眉,没再多问,带着石雨渘朝郁香楼而去。
——
崇天观,鸿远峰。
文鹤道长一边拿着毛巾拭着脖颈里的汗,一边气喘吁吁迈进厅堂:“对不住啊赵丫头,让你们久等了。”
赵菱放下茶水,起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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