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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家不对外开放的四合院茶室。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的金骏眉茶香。
于东坐在红木椅上，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发白。
坐在他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京圈电视剧领域的泰斗赵保刚。
王忠磊没有来。
他还在医院里，人没大事，但一口气憋着，精气神算是彻底垮了。
“忠磊废了。”
赵保刚缓缓将茶水滤掉。
他穿着一身中式对襟衫，面容清瘦，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
他很少掺和电影圈的资本争斗，但这一次他感觉到了寒意。
“我们没保他，是保这个圈子。”
于东沉声说道，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后怕。
“林深这一手釜底抽薪绕开了我们所有的布置，现在《绣春刀》成了为国争光，谁动谁死。”
“所以不能在明面上动。”
赵保刚将一杯茶推到于东面前。
“他不是要去威尼斯吗？那我们就让他去不成，就算去了也要让他带着一身洗不掉的污点去。”
于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赵导，您的意思是？”
“任何一部电影都有它的根。”
赵保刚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绣春刀》的剧本我找人查过了，改编自一本发表在十几年前一本停刊武侠杂志上的中篇小说，作者叫路洋，早就销声匿迹了。”
“版权呢？”
于东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光影王国确实买了版权，手续齐全。”
赵保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但是原作者还活着，而且活得很不如意。”
“一个穷困潦倒的文人看着自己的作品即将登上世界之巅，而自己却一无所获，你说……他会是什么心态？”
于东瞬间明白了。
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极低。
“你是说……打版权官司？可他们手续齐全，我们赢不了。”
“谁说要赢了？”
赵保刚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我要的是过程，老迈的原创作者在媒体面前声泪俱下，控诉资本如何用一份廉价的合同买断了他一生的心血，如何对他的作品进行面目全非的改编。”
“不需要法律上的胜利，只需要舆论上的势，把林深塑造成一个窃取他人果实，不尊重原创的资本恶棍。”
“这盆脏水要在威尼斯开幕前泼得全世界都知道！”
于东的后背窜起一股寒气。
这一招比贺岁档围剿阴狠百倍。
它直接攻击林深的道德根基，试图摧毁他赖以为生的天才人设。
“我马上找人去办！”
……
洛杉矶，数字领域动作捕捉车间。
巨大的环形空间内，上百台高速摄像机注视着场地中央。
詹姆斯·卡梅隆和一群顶尖的特效工程师正围着袁和平。
“八爷，请再演示一遍。”
卡梅隆的表情混杂着困惑与狂热，像个第一次见到魔法的科学家。
“我们捕捉了您刚才所有的动作数据，肌肉发力、骨骼转向、速度、角度……所有参数都和特技演员一模一样，但为什么在屏幕上呈现出的视觉冲击力会相差一百倍？”
他指着监视器上的两个三维模型。
一个模型动作标准，但感觉只是在做体操。
另一个代表袁和平的模型，明明动作幅度更小，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力场，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
“因为你们捕捉的是形，不是气。”
袁和平站在场地中央，气定神闲。
“功夫打的不是拳脚，是意念。”
“这个东西数据无法量化。”
一名工程师小声嘀咕。
袁和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缓缓抬起手，对着十米外的一个假人。
他没动。
但那一瞬间，车间里所有人都感到心脏猛地一缩。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袁和平的身体里迸发出来，穿透空间狠狠撞在了假人身上。
卡梅隆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身边的动态感应器屏幕上，代表空气流动的数值在袁和平面前的扇形区域内发生了微弱的异常波动！
“上帝……”
卡梅隆喃喃自语。
他终于明白林深把他请来，又把袁和平请来的目的了。
他猛地转身，对着所有技术员发出一声咆哮。
“清空所有无关项目，把公司的核心服务器调过来建立一个最高权限的数据库，代号就叫道！”
“我要你们用尽一切办法，把意念这个东西给我在数字世界里量化出来！”
……
京城，光影王国办公室。
王皓刚刚结束与林深的通话，胸口依旧在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亢奋。
他身后一名刚刚从四大咨询公司挖来的项目主管正拿着一份预算报告，脸色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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