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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林深没有说话。
这种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具压迫感。
“林导，我们之前的合作可能存在一些误会。”
王忠磊选择了一个相对体面的开场白，试图将这场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的战争定义为一场小小误会。
“不打不相识嘛，哈哈。”
他干笑了两声，试图缓和气氛。
“关于亲亲小姐的合约问题，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哦？”
林深终于开口了，语调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王忠磊心中那股屈辱的怒火再次升腾，但还是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我们华艺一向是尊重演员个人选择的。”
他深吸一口气，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既然亲亲小姐心意已决，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
“那三百万的违约金我们可以不追究，就当是交个朋友。”
“另外我们华艺非常欣赏林导你的才华，未来如果有合适的项目，我们很希望能和光影王国有更深层次的合作，大家一起把市场的蛋糕做大嘛！”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台阶，又画了张大饼。
换做任何一个新导演，面对行业巨头递来的橄榄枝恐怕都会感激涕零的接下。
王皓在旁边听得眼睛都亮了。
他紧张的看着林深，用口型无声说道：“答应他！快答应他！”
然而林深却笑了。
那笑声很轻，透过电话传到王忠磊的耳朵里，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王总。”
林深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咱们不是在交朋友，而是你在求我放过你。”
王忠磊的呼吸猛地一滞，握着电话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林深！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林深的声音陡然转冷。
“当初你们华艺动用关系想卡我项目备案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欺人太甚？”
“你们明知道蒋老师是我看中的女主角，却用资本优势横刀夺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欺人太甚？”
“现在舆论对你们不利了，就想用一句交个朋友把所有事情都抹平？”
“王总，你觉得我林深是那么好打发的吗？”
王忠磊彻底说不出话来了，电话那头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想让我放过华艺，可以。”
林深没有再给他任何幻想的余地，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刀。
“违约金我们一分钱不会出，蒋老师的合约你们必须无条件解除，并且要在媒体上公开发表声明。”
“就说是你们公司内部的沟通失误，向蒋老师和我以及所有关心这件事的观众道歉。”
“你……！”
王忠磊气得差点把电话给捏碎。
公开道歉？
这等于让整个华艺兄弟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向一个新人导演低头认错！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只是第一个条件。”
林深的声音冰寒。
王皓在旁边已经听傻了。
他没想到林深竟然敢这么玩，这他妈是要把华艺的脸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啊！
“你还想怎么样？！”
王忠磊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我听说王总最近正在力捧一位新人，叫黄小明是吧？”
林深不紧不慢的说道。
“《大汉天子》这部剧就是为了捧他才魔改剧本，把蒋老师的大女主戏份删得面目全非。”
“既然王总这么看好这位新人，不如也让他来我们《绣春刀》里发光发热一下？”
王忠磊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这里刚好有个角色很适合他。”
林深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
“我需要一个演员来演魏忠贤身边的小太监，出场不到三分钟，主要任务是给魏忠贤端茶递水，最后被沈炼一刀封喉，连句台词都没有。”
“我觉得这个角色简直就是为黄小明先生量身定做的。”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王皓张大了嘴巴已经忘了呼吸。
太狠了！
这他妈也太狠了！
这是把华艺的脸皮扒下来扔在地上用钉子鞋踩完，还要再吐上一口浓痰！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林……深……”
王忠磊的声音里带着濒临崩溃的颤抖。
“我……操……你……妈……”
“王总，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
林深直接打断了他的咒骂，语气恢复了平静。
“三分钟后如果我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天涯上会出现什么新的帖子，电视台又会收到什么新的举报信，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了桌上。
整个办公室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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