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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广电总局某间并不起眼的办公室内。
负责电影项目审核的李副处长正端着一杯热茶，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情却并不像天气那般阴郁。
桌上那份关于《绣春刀》的审核意见书就是他昨天亲手签批的。
他很享受这种能决定一部电影、一个团队生死的权力快感。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他的顶头上司王副司长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王司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李副处长连忙起身，恭敬的泡茶。
王副司长没有坐下，只是拿起桌上那份文件瞥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看着李副处长缓缓开口。
“这份文件撤回。”
“撤……撤回？”
李副处长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
“王……王司长这是为什么啊？这个本子的问题确实很……”
“没什么为什么。”
王副司长打断了他，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警告。
“今天早上张一谋导演的团队正式向总局提交了一份联合出品申请。”
“联合出品？”
“没错。”
王副司长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张导将以个人名义投资并担任《绣春刀》的联合出品人和艺术总监。”
“轰！”
这几个字像一颗炸雷在李副处长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他瞬间面无人色，后背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张一谋……联合出品人？
他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已经不是一部普通新人导演的电影了，这背后站着的是一尊足以影响整个华语电影格局的真神！
昨天签下的那份审核意见，此刻看来简直就是写给自己的催命符。
“我……我明白了！”
李副处长再也不敢多问一个字。
他拿起那份文件，当着王副司长的面亲手将它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
消息的传递速度在权力的世界里远比电波更快。
半小时后，华艺兄弟的总裁办公室里。
王忠磊正志得意满的跟几位公司高管开会，商讨着如何将《大汉天子》打造成明年的现象级剧王，彻底奠定华艺在电视剧领域的霸主地位。
他的私人电话突然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他笑着对众人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语气轻松的接起电话。
“喂，李处长啊，这么快就……”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只维持了不到三秒便迅速凝固，然后一点点变得铁青。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他预想中的好消息，而是一阵夹杂着恐慌和愤怒的咆哮。
“姓王的！你他妈这次可是把我给害惨了！”
挂断电话，王忠磊失魂落魄的坐在老板椅上，手中那根名贵的雪茄掉落在地毯上，烧出一个焦黑的小洞他却浑然不觉。
张一谋……
他怎么会跟林深搅和在一起？
想不通，也无法理解。
他精心策划的针对新锐势力的降维打击，彰显行业霸主地位的阳谋。
怎么就一夜之间就演变成了引火烧身的闹剧？
非但没能摁死那只蚂蚁，反而亲手把它送到了另一头更庞大的巨象背上。
“王总？王总您怎么了？”
会议室里的高管们看着他失态的模样，面面相觑。
王忠磊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窗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林深……好！好一个林深！”
……
横店的雨还在下。
蒋亲亲的保姆车里气氛压抑。
经纪人李姐刚刚接完从京城打来的电话，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样瘫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
“亲亲……我们……我们可能做了一个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当她把张一谋成为《绣春刀》联合出品人的消息告诉蒋亲亲时，后者只是静静看着窗外的雨没有说话。
但紧紧握着绣春刀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李姐看着自家艺人写满了失落和悔意的侧脸，心如刀割。
她猛地站起身。
“不行！我现在就给那个林深打电话！”
她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去求他！只要他肯要了你，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没用的李姐。”
蒋亲亲终于开口了。
“你还不明白吗？”
“他不是在跟我谈生意，而是在寻找他的周妙彤。”
“当我拒绝他的那一刻，在他心里我就已经不再是了。”
她将绣春刀横放在膝上，指尖轻轻抚过刀身上的云纹，仿佛在告别一个本该属于自己，却被亲手推开的世界。
……
京城西郊，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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