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股力量轻轻托举着,像是浸在温软的云朵里,每一寸肌肤都被柔和的暖意包裹——没有失重的慌乱,只有踏实的安稳,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起来。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耳边似乎传来海浪轻拍礁石的声音,带着海之门独有的咸湿气息。
等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震:碧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质,像被水洗过的蓝宝石,七彩云朵绕着天际线缓缓浮动,每一缕都透着晶莹的光;脚下不是坚硬的土地,而是泛着五彩光泽的海水,清澈得能看见水下细碎的珊瑚,却丝毫没有下沉的感觉,反而像踩在柔软的锦缎上。
“杨小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转头望去,威廉正站在不远处的云朵旁,穿着那件我熟悉的白色长袍,笑容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眼里映着漫天的霞光。
“威廉!”我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他,手臂还带着点颤抖——不是害怕,是终于见到熟悉人的踏实。他的怀抱还是像以前一样暖,带着海之门特有的海盐香气,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这次的事,我好遗憾……我没来得及跟兰英道歉,也不知道晓华和兰英以后该怎么生活,敏丽的身体没了,他们会不会很痛苦?”
威廉轻轻拍着我的背,手指温柔地拂过我的头发,等我情绪平复些,他才低下头,给了我一个深深的吻——带着安抚的力量,像要把我所有的遗憾都揉进这温柔里。“别难过,”他抵着我的额头,声音轻得像云朵,“你想看看他们以后的生活吗?我可以让你看到。”
“我真的可以看吗?”我抬起头,眼里还带着泪光,心里满是期待——我太想知道,那场湖边的悲剧之后,兰英和晓华有没有好好活下去。
威廉笑着点头,抬手在虚空中轻轻划了一个圈。那圈瞬间泛起浅蓝色的光,像一块透明的琉璃,光色慢慢由浅变深,最后竟浮现出清晰的画面——正是周园的湖边,我“离开”敏丽身体的那一刻。
画面里,兰英跪在湖边的草地上,怀里抱着敏丽的身体,湖水把她的墨绿色旗袍浸得透湿,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哭声不是尖锐的嘶吼,而是闷在喉咙里的呜咽,肩膀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远处,晓华和几个邻居正往这边跑,他的白色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鞋子都跑掉了一只,看到湖边的场景,整个人都僵住了,然后疯了一样冲过来,跪在兰英身边。
“敏丽!敏丽!”晓华伸手想碰敏丽的脸,手指刚碰到她冰凉的皮肤,又猛地缩了回去,眼泪“哗啦”就掉下来,砸在敏丽的衣襟上,“你醒醒啊!我们说好要订婚的,你说等我毕业就结婚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兰英没有回应,只是把敏丽抱得更紧了,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晓华带来的邻居们站在旁边,看着这场景,都不知所措地垂着手——他们是晓华临时叫来的帮手,本以为只是帮点小忙,没想到看到这样的场面。
“妈!”晓华终于转头看向兰英,声音里满是崩溃和不解,“你为什么要杀敏丽?你不同意我们结婚,我们可以慢慢说,你怎么能杀了她?”
兰英慢慢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充血的兔子,脸上还挂着泪,眼神却呆滞得吓人。她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我不是因为不同意你们结婚……是因为……她是你爸爸。”
“你说什么?”晓华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懂,然后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妈,你疯了吗?敏丽是女的,她怎么可能是爸爸?爸爸都去世二十多年了,你是不是太伤心,糊涂了?”
“我没糊涂!”兰英突然提高声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正是那张她藏在木屋抽屉里的、德昌和赵丽华的合影。她把照片递到晓华面前,手抖得厉害,照片边缘都被捏得变了形,“你看!她跟你爸爸说话时,会用三根手指敲杯子,跟你爸爸一模一样;她看周园的葡萄藤,眼神跟你爸爸当年看我的样子一样;那天在酒店,她亲口承认她是德昌!”
晓华盯着照片上德昌的脸,又看了看敏丽苍白的脸,眼泪掉得更凶了,照片被他的眼泪打湿,字迹都模糊了。“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爸爸当年是怎么去世的?你以前不是说,他是心脏病突发吗?”
兰英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哭声里满是悔恨:“是我骗了你……当年你爸爸要跟赵丽华私奔,我太生气了,在湖边跟他吵架,我用船桨打了他,把他推到湖里……他就那么沉下去了,我没敢说,一直骗你是心脏病……”
站在旁边的邻居们听到这话,都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们都是周园附近的老住户,一直以为王德昌是正常去世,没想到是这样的真相。
晓华猛地抬头,看着那些邻居,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他抹了把眼泪,声音虽然还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今天的事,谁都不能说出去。我给你们每人三根金条,现在就帮我把敏丽的身体抬回别墅,再找个医生来处理一下……就说她是游泳时不小心撞到石头,意外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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