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周园客厅的落地窗,在红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咖啡杯还冒着淡淡的热气,杯沿沾着一圈奶渍,空气中残留着玛歌红酒的花香与红烧肉的酱香。我坐在沙发上,晓华靠在旁边的单人椅上,兰英则坐在对面,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诗集,却没怎么看——我们的话题从刚才的红酒,慢慢绕到了更玄妙的东西。
“陈小姐,你信轮回转世吗?”兰英突然开口,指尖轻轻划过诗集的页边,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阳光落在她的珍珠项链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让她的神情看起来既温柔又疏离。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些——这个话题,我比谁都有发言权,却又不能说出口。“我信。”我顿了顿,斟酌着用词,“不是那种迷信的信,是觉得有些‘熟悉感’太奇怪了,比如我第一次来周园,看到那个湖、那个木屋,就像以前来过一样;看到你和晓华,也觉得特别亲切,好像早就认识。”
我越说越投入,语速也快了些,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平时讲课都温温柔柔,此刻却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我觉得灵魂可能真的有记忆,有些羁绊不会因为时间消失。就像太奶奶和太爷爷,他们的故事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可我们现在聊起来,还是能感受到他们的感情。说不定,现在遇到的某个人,某件事,都是很久以前就注定好的。”
晓华坐在旁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嘴角带着惊讶的笑:“敏丽姐,你平时讲古典文学的时候都很温和,没想到聊这个这么有想法!太厉害了,跟你比起来,我平时读的那些画论都太浅了。”
兰英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有欣赏,也有藏不住的复杂。她端起咖啡杯,却没喝,只是握着杯柄,指节微微泛白——我说的“熟悉感”“灵魂记忆”,像针一样戳中了她心里的疑惑。刚才敲咖啡杯的小动作,现在聊轮回时的笃定,还有第一次见面时说“这里像自己家”,这些细节串在一起,让她忍不住想起德昌——德昌以前聊起“缘分”,也是这样,眼睛会亮,语气会变得坚定。
“你说得有道理。”兰英终于开口,声音轻轻的,“我以前也不信,可德昌走后,我总在周园里看到他的影子——比如葡萄藤下的石椅,他以前总在那儿看报纸;比如钢琴上的节拍器,他以前总帮我调。有时候会想,是不是他还没走,还在陪着我。”
我心里一暖,刚想再说点什么,窗外的夕阳已经开始往下沉了,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呀,都这么晚了!”我赶紧拿起包,站起身,“我得回酒店了,不然天黑了不安全。”
晓华也跟着站起来,笑着说:“我送你回去,正好顺路。”兰英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我们走到门口,眼神里的担忧又深了几分。
我和晓华走在百花街上时,夕阳已经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街边的栀子花还在开着,晚风一吹,花瓣落在晓华的肩膀上,我伸手帮他拂掉,他转过头,眼神温柔得像这傍晚的风:“敏丽姐,你刚才聊轮回的时候,真的特别迷人。”我脸一红,赶紧错开目光,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跳个不停。
送走我,晓华回到周园时,天色已经擦黑了。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兰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凉掉的茶,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妈,你怎么不开灯啊?”晓华走过去,按下了客厅的大灯,暖黄的光瞬间填满了房间。
他挨着兰英坐下,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担忧:“妈,你不舒服吗?从下午开始就怪怪的。”
兰英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还有几分严肃:“晓华,你知道陈小姐有男朋友吗?”
晓华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语气却很坚定:“我知道,她跟我说过,是她的同事。可我喜欢她,我想跟她男朋友说清楚,我会比他更疼敏丽姐。”
“你知道她比你大八岁吗?”兰英又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她经历的事比你多,想法也比你成熟,你们俩不合适。”
“年龄不是问题!”晓华反驳道,眼睛里满是执着,“我不在乎她比我大,我只在乎她喜不喜欢我。妈,你没看到她看我的眼神,她对我也是有感觉的!”
兰英看着儿子眼里的光芒,轻轻叹了口气:“你太年轻了,不知道感情里不是只有喜欢就够了。她有男朋友,还有她身上那些奇怪的地方吗?”她没敢说“跟德昌像”,怕吓到儿子,却还是忍不住提醒,“你再好好想想,别太冲动。”
晓华却没听进去,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送我回酒店时的场景——电梯里,我靠在他身边,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肩膀;到房间门口时,他忍不住吻了我,我没有推开,反而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唇齿间的温柔让他心跳加速。他笑着说:“妈,我想清楚了,我就要跟敏丽姐在一起。”
兰英看着儿子执拗的样子,没再说话,只是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她想起下午找老管家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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