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沁出冷汗,车灯扫过铂悦府地下车库B3层的墙时,本该光滑的墙面竟映出两道车灯——一道是我这辆二手捷达的,另一道却来自一辆银灰色的奔驰,就停在我斜后方三米处,可我从后视镜里,连个车轮影子都没看见。
“搞什么鬼?”我骂了句脏话,猛踩刹车。作为小区的夜班保安,我在这地下车库巡逻了半年,B3层因信号差、通风弱,晚上基本没人来,只有每月十五号物业会派保洁来打扫。今晚是十五号,可保洁下午就走了,按理说,这层该只有我一个活物。
仪表盘上的时间跳成00:03,空调突然开始吹冷风,明明调的是制热,出风口却飘出细碎的白霜,落在我手腕的保安制服袖口上,瞬间化成水,凉得像冰。我抬头看后视镜,这次看清了——那辆奔驰的车窗缓缓降下,驾驶座上坐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侧脸对着我,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可他的脸像是被打了马赛克,模糊得连个轮廓都没有。
“谁让你进来的?”我按下车窗,扯着嗓子喊,手里悄悄摸向腰间的橡胶棍。小区规定,B3层夜间禁止外来车辆进入,我今晚接班时特意检查过入口栏杆,是锁死的。
男人没回应,反而缓缓转过头,朝着我的方向。我这才发现,他的“脸”根本不是模糊,而是一片空白,像被人用白色涂料涂过,连眼睛、鼻子的位置都没有。紧接着,奔驰的副驾车门打开,下来个穿红色旗袍的女人,她的脸同样是空白的,手里却拎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块蛋糕,奶油上用巧克力写着“生日快乐”,字却反着,像从镜子里看出来的。
我心脏猛地一缩,踩油门想往后退,可车子像被钉在了地上,不管我怎么踩,车轮都纹丝不动。女人朝着我的车走过来,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在空旷的车库里格外刺耳。她走到我车窗边,空白的脸对着我,塑料袋里的蛋糕突然开始融化,奶油顺着袋口往下滴,落在地上,竟变成了暗红色的血。
“救……救我……”女人突然开口,声音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含糊不清。我刚想追问,她却突然转身,跑回奔驰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男人发动汽车,奔驰缓缓掉头,朝着B3层最里面的角落开去——那里有个废弃的电梯井,半年前施工时出过事故,死了个工人,之后就一直用铁皮封着,上面还贴着“禁止靠近”的警示语。
奔驰开到铁皮前,竟直接穿了过去,像穿过一道空气。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流。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响了,里面传来保安室老张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小李,你在B3层吗?刚才监控里看到你车旁边有辆奔驰,是不是业主的车?”
“老张!你能看到那辆奔驰?”我抓着对讲机大喊,“那车有问题!里面的人没有脸!还穿过去了铁皮封的电梯井!”
对讲机里沉默了几秒,老张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奇怪,像是在模仿那个女人的语调:“奔驰?什么奔驰啊……监控里只有你的车,还有……你身后站着个人。”
我头皮一麻,猛地回头。车后座的玻璃上,贴着一张脸——不是空白的,是张女人的脸,脸色苍白,眼睛很大,嘴角却向上咧着,露出一口尖牙。她的手正搭在我的座椅靠背上,指甲涂着红色的指甲油,长长的,像爪子。
“啊!”我尖叫着推开车门,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橡胶棍掉在地上都没敢捡。身后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我不敢回头,拼命朝着B3层的出口跑。跑过刚才奔驰停留的位置时,我瞥见地上的“血”还在,可凑近一看,根本不是血,是融化的巧克力奶油,只是颜色深得像血。
出口的灯光就在前方,我只要再跑几步就能上去。可就在这时,脚下突然一滑,我摔在地上,手掌擦破了皮,渗出鲜血。我抬头一看,地上竟铺着一层薄薄的奶油,从奔驰消失的方向一直延伸到我脚下。
“为什么要跑啊?”女人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很近,像贴在我耳边。我僵硬地回头,看见她站在我身后,脸上的尖牙不见了,嘴角也恢复了正常,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她手里拿着那块蛋糕,奶油已经凝固,反着的“生日快乐”变得清晰,只是“乐”字少了一笔,像个“木”字。
“你……你是谁?”我挣扎着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她。
“我叫苏晴,”女人笑了笑,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半年前,我在这个车库里,过了最后一个生日。”
我心里咯噔一下,半年前……那个电梯井事故死的工人,好像就叫苏晴?不对,我记得当时物业说死的是个男工人,叫李建军。
“你记错了,”苏晴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走到我面前,指了指那个铁皮封的电梯井,“死的是我,李建军是把我推下去的人。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买了蛋糕,想找他庆祝,结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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