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这么多蛟龙和覆海龟!”
增援而来的三个百人队刚冲到战场边缘,脚步踏碎滩涂的声响还未落地。
领头的三个百夫长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胯下的战马也焦躁地刨着蹄子,鼻息里喷出的白气混着血腥味,在风中散成一片。
远处盘旋的蛟龙青金色的身影交织,龙爪撕裂空气的锐啸与枪尖破空的嗡鸣撞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疼。
滩涂上的覆海龟像一座座移动的青石堡垒,厚重的背甲压得沙地咯吱作响,每挪动一步都带起漫天烟尘。
那一股股纳气后期的威压如同乌云压顶,让士兵们握着兵刃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光是这阵仗,就比他们以往遇到的任何妖兽潮都要凶险。
寻常妖兽潮多是单一族群冲击,哪见过蛟龙与覆海龟联手的阵仗?
更何况数量如此惊人!
“不好,那一百多头纳气后期的覆海龟冲过来了!”
左侧的百夫长李言第一个嘶吼出声,他的声音因过度震惊而变调,长枪直指前方。
只见那些覆海龟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似的。
原本慢吞吞的步伐陡然加快,背甲撞开挡路的铁壳虾尸体,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不少铁壳虾直接被碾成墨绿色的肉泥,浆液溅在覆海龟的背甲上,顺着青苔的缝隙往下淌。
“所有人,立马结阵迎敌!”
三个百夫长几乎同时吼出这句话,声浪在滩涂上空炸开。
心里虽惊,但多年的战场经验早已刻入骨髓。
镇妖军里能当上百夫长的,九成九都从妖兽潮的尸堆里爬出来过。
哪怕面对刀架脖子的绝境,也知道该如何攥紧最后一丝生机。
士兵们的反应快得惊人。
长枪兵迅速向外侧靠拢,枪尖斜指地面,密密麻麻的枪头组成一片闪烁着寒光的林子,连海风都穿不透。
刀盾手则护住两翼,盾牌重重砸在地上,连成两道坚不可摧的铁墙。
弓箭手早已搭箭上弦,箭矢对准覆海龟的眼睛和四肢关节,只等命令下达。
短短几个呼吸间,一个坚实的方阵便已成型,像一枚楔子钉在滩涂之上。
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凝着霜,甲胄下的脊背绷得像拉满的弓。
谁都清楚,面对上百头纳气后期的覆海龟。
这方阵再坚实,也不过是浪里的浮萍,能撑多久,怕是连老天爷都不知道。
另一边,何庆丰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枪尖挑开焦光扫来的长尾,手腕被震得发麻。
虎口裂开的伤口又渗出些血珠,滴在枪杆上,顺着防滑纹路蜿蜒而下,像一条条猩红的小蛇。
他与焦光已缠斗了近一刻钟,枪影如龙出海,招招都往对方七寸、咽喉这些要害钻。
可每次枪尖撞在焦光青金色的鳞甲上,都只溅起一串火星,连道白痕都留不下。
那鳞片滑腻坚硬,仿佛是用深海玄铁锻造而成,根本破不开防御。
焦光的龙息更是阴毒,墨绿色的雾气喷吐间,连空气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好几次都擦着他的肩头掠过,把玄铁战甲腐蚀出一个个黑洞,边缘卷成焦黑色,带着刺鼻的腥臭。
若非他反应快,凭着“踏雪步”险之又险避开,此刻怕是早已被蚀穿皮肉,连骨头都得烂掉。
更让他心沉的是,刚才孤注一掷使出底牌“裂岳枪”。
枪尖凝聚了他一成灵力,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直刺焦光七寸。
本以为能一击建功,没料到焦光竟硬生生扭身,以侧腹硬接了这一枪。
枪尖只划开一道三寸长的浅伤,青金色的鳞片脱落几片,涌出的血珠刚滴落在地,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这点伤势对于蛟龙强悍的恢复力来说,根本不值一提,顶多算被蚊子叮了一口。
“废物!连几只杂碎都解决不了吗?”
何庆丰眼角的余光瞥见亲卫那边的惨状,心里的怒火像被浇了油似的蹿起来。
他带来的十多个亲卫个个都是纳气九重的好手。
好几个放在寻常百人队里都是能独当一面的百夫长。
可此刻面对四条纳气后期蛟龙的围攻,早已是左支右绌。
地上已经躺了四具尸体,胸口都被龙爪掏得稀烂。
剩下的人也个个带伤,一个亲卫的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
却仍咬着牙挥刀格挡,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显然撑不了多久。
按照这个架势,别说半个时辰,怕是再过两三炷香,他手底下这些最精锐的亲卫就要全军覆没。
“都统大人,你可一定要尽快派增援啊。”
何庆丰心里第一次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像冰冷的海水从脚底往上爬,瞬间淹没了心脏。
他太清楚,一旦亲卫被灭,那些盘旋的蛟龙和蠢蠢欲动的覆海龟定会合力围攻他。
到那时,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陷在妖兽的重重围困里,也只有死路一条。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是数十上百的纳气后期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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