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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的威胁，绝不会是空话。
他必须尽快完成林老的订单，换取足够的灵石，去购买后续的修炼功法。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实力，才是唯一能让人站着说话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都排出脑海，在那张已有些年头的木桌前坐下，铺开了林老提供的、用来绘制“驱瘴符”的符纸。
让他讶异的是，呈现在眼前的，是比上一次更高级的特制符纸。
这种符纸呈淡绿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其材质是一种名为“青木”的灵植纤维，对净化、驱散类的术法有天然的亲和力，当然，价格也远非上次用的黄符纸可比。
林老，是要加强版的“驱瘴符”！
陆明屏住呼吸，提起那支同样是林老附赠的、笔杆由精铁打造的符笔，蘸满了朱砂，开始落笔。
加强版“驱瘴符”的符文结构，比普通的“驱瘴符”要复杂数倍不止，其核心在于构建一个能够模拟“清风”与“燥烈”两种对冲灵力的小型循环，以此来中和、驱散瘴气中的毒素。
第一笔，顺利。
第二笔，平稳。
当画到第十七笔，一个关键的转折处时，陆明感到自己丹田内那本就不多的灵力，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滞涩。
笔尖的朱砂，瞬间失去了灵性的光泽。
“噗”的一声轻响。
昂贵的青木符纸，在他眼前，化作一捧黑色的飞灰，纷纷扬扬。
陆明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他没有气馁，只是沉默地将桌上的灰烬收拾干净，然后取出了第二张符纸。
半个时辰后。
第二捧飞灰，安静地躺在了桌面上。
陆明看着眼前这捧代表着他血汗钱的灰烬，感受着丹田内那几乎见底的灵力，以及随之而来的、熟悉的饥饿感，终于还是没忍住，用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骂了一句。
“操。”
他静静地坐着，没有再立刻开始。
他需要复盘。
连续两次在同一个地方失败，绝不是偶然。
他将心神沉入识海，那面布满裂纹的青铜古镜【玄微镜·残】，安静地悬浮着。
在两次失败的“喂养”后，镜面上那代表着“驱瘴符”的解析进度，终于缓缓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格。
【驱瘴符（改良方案·初解）】
【优化三处非核心符文结构，可降低绘制灵力损耗约一成，提升绘制成功率约半成。】
【注：此方案为初步优化，无法提升符箓最终效果。】
一成……半成……
这看似微不足道的提升，对此刻的陆明而言，却不啻于迷雾中的一颗希望的星。
它至少能让他，有胆量去尝试最后一次。
但他没有立刻动手。
因为他发现，按照玄微镜优化后的方案，他还需要两味最基础的辅助材料——“石胆粉”和“百年陈墨”。前者用以增加朱砂的附着力，后者则能让灵力在符纸上运转得更平顺。
林老并没有提供这两样药材，说明这是玄微镜给出特殊制符方案。
这两样东西极为稀缺，根本不是散修集市和一些小摊小店能买到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百符阁，购买。
眼看夜幕降临，陆明没有点灯，而是走到门口，指尖灵力微吐，小心翼翼地在门后那粗糙的木板上，刻画上了一道最基础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触动符”。
这道符箓没有任何杀伤力，甚至连一丝灵力波动都不会泄露。
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在被外力触碰的瞬间，无声地、化为飞灰。
这是他目前能为自己提供的、最简陋，也是最低端的预警。
“不行，我至少得布下一个，能发出巨大爆炸声，能炸伤一个练气三层以上的高手！”
……
翌日一早，陆明再次来到百符阁。
阁楼内的客人比往常要多一些，陆明压了压头顶的斗笠，低着头，走到了柜台最角落的位置，耐心地等待着。
他看到，林老正和一个中年修士相谈甚欢。
而在柜台的另一侧，一个身穿素净白衣的少女，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她身姿窈窕，气质清冷，仿佛一株雪中的青莲，与这间充满了墨香与烟火气的符箓店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的目光，正落在一位老主顾面前的一叠符箓之上，那眼神，近乎苛刻。
“刘伯，”少女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感情，“您这叠‘金刚符’，有三张的‘镇山’符文，偏了一分。还有两张，‘引灵’的笔锋太弱，激发时，灵力会损耗三成以上。”
“这五张，和废品几无二样。”
那位被称为刘伯的老主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地说道：“雪照侄女，你这眼光，还是这么毒。我这老眼昏花的，哪看得出这么多门道。”
少女没有接话，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似乎对这种“残次品”流入市场，感到本能的不悦。
她，便是林老的孙女——林雪照。
陆明心中一凛，他能感觉到，这少女的符道造诣，恐怕远在林老之上。她身上那股对“符道纯粹性”的偏执，几乎要化为实质。
就在此时，林老也注意到了角落里的陆明。
“陆小友，今日不是正该忙着？怎么有空过来？”
陆明硬着头皮走上前，避开林雪照那审视的目光，对着林老，低声将自己需要特殊材料的来意，以及预支酬劳的想法，简略地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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