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十万年 第14章 法相小朝廷

陈倦思考了很多。

巡狩们的法相，是天上仙人所赐予的，一开始就拥有自主性，因而需要被供养、被驯服。

那么，那些法相会对自己产生阴影，见到自己就退缩，会不会也和这种天然的自主性有关？

不管再怎么攻击，那些法相到底是属于仙人的，而不是巡狩的。

所以这里巡狩们的法相会退缩，来自另一片乐土的狄缨法相会消失。

而自己呢？

自己原本可以在十万年前获得一头法相的雏形——云兽，但却被发自灵魂的饥饿感所驱使，没有去抓捕获得，反而啃食了许多云兽“零部件”。

那些“零部件”化入自己的四肢百骸，增强了自己的身体素质，同时还补全了自己的灵魂，和狄缨口中仙人赐予的法相所发挥的作用一样。

所以，陈倦才有了这各种云兽的聚合体，说不定也能培养成自己的法相的想法。

那么，自己要做的第一件，就是看看能不能将这云兽聚合体从如今不生不死、似虚还实的状态中激活。

陈倦坐在乱坟岗的坟堆之间，一边留心警惕着周遭环境，一边让自己的注意力尽量向内转移，探查自身灵魂上的异样，不知不觉陷入似梦还真、物我两忘的状态。

一个念头莫名的在脑海里闪过——

这乐土里的人不是应该都被烧成灰了么？那这乱葬岗的坟头，是埋葬什么人的？

问题没有答案，但迷迷蒙蒙间，随着他内视己身，他忽然发现，补完他灵魂的云兽聚合体，似乎动了起来，有了回应。

锦鲤、白蛇、云鹿、麒麟、云鹤、刀云、持剑小人、不成形状的漩涡、还有披甲巨人，都慢慢地活了过来，在那团聚合体中，若隐若现地出现了自身本来的面貌。

但它们到底不是完整的，也到底不是本体，所谓本来的面貌，也不过是个轮廓而已，相互之间幻化本体，像是在竞争似的。

因而聚合体涌动、拉扯，让陈倦灵魂一阵不适。

陈倦停止了观察。

聚合体紧随其后就不再涌动，静止了下来。陈倦的灵魂也舒服了许多，不再被拉扯得难受。

好像刚刚的异样，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是因为自己的观测，让这云兽的聚合体发生了变化？

陈倦再次内视己身，云兽聚合体又动了，而他也再次被拉扯得难受。

再退出，再停。

再观察，再动。

再退出，再停……

如此几次三番，陈倦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一咬牙一狠心，强忍着灵魂的不适，耐心观察起来。

于是云兽聚合体仿佛开启了一场大战，扭曲、涌动，扯得人难受。

它们是在争夺主次。

陈倦强忍着难受，渐渐看得明白，心中生出了主意——

这些云兽，看来也是有活性的。如果自己亲自干预，从中挑选确定了主次，那是不是就能把这团聚合体理顺了，令其产生规则、形成整体？

有了想法，自然就要付诸行动。

陈倦做好了迎接一切后果的准备，然后令自己的意志干预了进去。

只是干预进去以后，他才渐渐发现，这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些云兽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谁也不服谁，各自都想争抢主导位置。

而它们有强有弱，在争夺中慢慢分出强弱之后，又是强的争抢、弱的依附，你争我斗，乐此不疲。

甚至它们相互之间，关系还不是稳定的，一会儿这几个合作，一会儿那几个配合，陈倦的灵魂之上，仿佛成了一片江湖。

这些“江湖之人”合纵连横，斗得不亦乐乎。

而陈倦因此被拉扯得有些欲仙欲死。

于是陈倦便明白了，这样绝对不行，自己太过随意的干预，是起不到作用的，必须在这些云兽之间，立出规矩来。

他忽然间想起了以前曾经看过的一部武侠小说。

那部小说名叫《沧海》，其中有一门绝世武功，唤作“周流六虚功”。

周流六虚功要合练周流八劲，周流八劲对应八卦属性，相生相克，也非常难以理顺，因此这门神通，一般人根本练不成。小说里的人物，也都是各练一劲。

最后唯有少数的一两个人，才练成了周流六虚功，以自身感悟，将八劲梳理顺了。

其中主角古缜，以商道炼八劲，将周六八劲梳理得如行商一般，你来我往、有买有卖，因而周流六虚功大成。

自己干预云兽，能不能也借鉴古缜？

不过自己倒是不需要完全按古缜的办法来，先梳理一番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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