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巷的上面有桃花村,桃花村的上面有常山县,常山县的上面,有流泉郡城。
常山李家,手握一县半数私产,家中子弟几坐县令之位,如今更是要军政一统,无论是吴家还是孙家,皆是望尘莫及。
毫无疑问,李家在常山县这片不小的地方,就是所有人头顶的天。
李家当代家主曾坦而言之,你未立祠称族,见我李家便是井底之蛙望明月,若有朝一日,侥幸得了些许机遇,立祠堂,开族府,见我李家便如一粒蜉蝣望青天。
初听闻这般话,陈清浊嗤之以鼻。
常山县这巴掌大点的地方,没啥狠角色,会吹牛皮的人倒是不少。
往常山县外走,大大小小的家族,有谁敢说这句话?
话是一个时辰前说的,祖坟是一个时辰后被刨的。
谁是井底之蛙?
归根结底,李家制霸常山县,可也困在了这里,眼界太窄,也见不得天高。
不敢说流泉陈家势力有多强,但一定比李家要高两座山。
这也是陈清浊能同二人坐在这里的缘由。
“两位兄弟能在这关键时刻拉我一把,陈某不胜感激,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陈清浊缓缓放下酒碗,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水,目光严肃:“十年后,吴兄上位常山县县令之位,孙兄依旧稳坐县尉之职,不过你家中子弟,能有两位进河防军任百户,这是我先前说的条件,也一定能做到。”
“至于县丞之位,我扶一人上马。”
陈清浊搬起酒坛,给二人倒满了酒。
缓缓坐下。
显然,二人陷入了沉思。
对于县丞之位,吴宣阳让出去,其实也无所谓,他已经坐稳常山县政坛一把手,政由己出。
只不过,他觉得一个县令之位,太少了。
思忖片刻后,他微微抬头,笑了:“陈兄,一个县令,有些少了,我家中年轻一辈,倒是有几个练武的好手,不知百户之位,能不能挪出一两个来?”
陈清浊眯了眯眼,事先他心有所想,知道一个县令满足不了吴宣阳,让出去两个百户的位置,倒也在预料之中。
不过他没开口回应,只是撇头看向了孙涌涛,等着他说话。
等到陈清浊把一碗酒喝完后,孙涌涛才微微抬头,看着他道:“河防军那边,两个百户之位够了。”
只听这句话,倒是令人兴奋,只可惜,在坐的三人,都是吃肉不吐骨头的狼,不可能大发善心,给谁多留一口。
任谁都清楚,能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瓜分权力。
吴宣阳和陈清浊都没吭声,二人都清楚,一头狼都吐出一块肉,便是证明又能更吸引他的肥肉。
“常山营,我一人独掌!”
一双虎目扫过二人,惊天之言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二人尽是挑眉。
独掌五百常山营,这口气,不可谓不大!
陈清浊仅是思忖片刻,便脱口而出:“常山营可以给孙家独掌,但前提是,河防军的两个百户之位,让出来。”
闻言,孙涌涛眯了眯眼,吴宣阳倒是没吭声,只是抿了一口酒,颇有些渔翁得利的意思。
这次煮酒会议的主题,其实很简单,第一,瓜分其他家族的权力,充实自家,第二,公平,公平,还是公平!
吴家也好,孙家也罢,又或者是陈清浊,都不能做那个最大得利者,所有人能获得的权力,一定程度上要平衡。
家族之间,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
分配不公,必会导致一家独大,一家独大,便会让他生出吞并之心。
都想做那头狼,谁也不想做羊。
沉默,死寂。
无人说话。
好一会儿后,孙涌涛才端起碗,喝了口酒:“可以。”
此时,吴宣阳眯着眼放下碗,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话还未说出口,却被陈清浊直接打断。
“吴兄,你没啥不满意了吧,孙兄手握常山兵权,你掌常山政权,再留两个百户之位给你家中子弟,如此也算公平,谁也不压谁一头。”
陈清浊笑呵呵的,倒了一碗酒。
这一句话,直接把吴宣阳想说的憋回了肚子里,他只能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吴家得的已经不算少,若是再要多点,孙涌涛也会再添点条件。
陈清浊让出来的东西不少,不可能再多给他们挪点权力出来,否则,日后不易制衡掌控。
“既然如此,此事就算是说定了。”
陈清浊端起碗:“往后三家抱团,就和李家争一争这常山之主!”
两人会意,各端起酒碗,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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