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咚咚咚!
张乘风的头掉在地上,跳动了几下,才滚到了郑毅的脚下,再看远处,哪还有黑衣人的身影。
“王鹤堂的人,抱着必杀张乘风的心来,没得办法。”
梁三思无奈的叹了口气,方才的那一刀,黑衣人就没想着接下,用手强撑住那一刀,都得杀了张乘风。
郑毅愣神片刻,回过神来,轻声道:“事已至此,先走吧,你已经炼血,三日后斗武,你挑了王鹤堂的百户之位。”
闻言,梁三思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他的位置是你的。”
话落,郑毅微微一愣,也没吭声。
血腥味扑鼻。
……
已经遁回家中的王虎堂脱下黑衣,露出裂开一条大口子的臂膀,往上撒着治伤药,当药粉弥漫伤口,顿时有股冲脑的痛感袭来。
若不是他炼血大成,骨关圆满,这一刀下去,他的骨头怕是都要断了。
伤了皮肉,骨头也有些脆裂。
不过张乘风死了,也值了。
只可惜,没有杀了林秋!
王虎堂眸中寒光大亮,养鬼纹鱼的秘法比想象中的要重要,所能引发的连锁效应,能直接将王家吞没。
不止如此。
陈清浊怕是要迈出那一步了。
…….
另一边。
医馆。
“嘶,这得抽了多少鞭子啊,打成这样。”
饶是见惯生死的大夫,在看到皮肤和衣衫搅在一起的躯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每揭一下黏着皮肉的衣服,林秋的眉目都忍不住跳动一下,尽管已经昏迷,但这般痛苦,仍能让他保持些许清醒。
想要治伤,就得把与鲜血皮肉混杂的衣服全脱下来,这一过程,持续了很久,医馆大夫,加上学徒,郑毅,三个人,花费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将衣服全脱下来。
有些已经黏进了皮肉里,只能用剪刀剪下。
看着浑身血肉模糊的大哥,林冬忍不住掉下几行眼泪,在这一时刻,他心中五味陈杂。
也许,如果他没有定下三年目标,没有非让大哥进河防军,谋一个官皮,大哥也不会陷入这场政治斗争,落的身无一处好肉的下场。
也许,一家人本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的好日子,没有权谋争斗,没有功败垂成,大哥已经娶妻,巧儿嫂也有了孕,明年就有人叫他二叔了。
再过个几年,他也到了成婚的年纪,林家如今也不缺钱,能给他谋一桩好的婚事。
以往穷的吃不起饭的林家兄弟,带着林家的传承,开花结果,无仇无怨,过幸福的一辈子。
也许,日子本该就是这样。
正当脑海中魑魅魍魉攒动之时,自家大哥的手突然用力握了握他,林冬猛的睁开眼,魑魅魍魉尽皆退散。
走了这条路,就无法再回头!
曾经自己对大哥说的话,此刻在耳中轰鸣大振,意志愈发坚定。
林家,从这一代始,不做底层人!
今日所做之事,皆为家族往后未来之前景,生死如何?与万世相比,如蜉蝣于天地!
“大夫,你救救我哥。”
林冬抹了一把眼泪。
“别吵,我也不想他死。”
大夫额头冒出细汗,替林秋擦拭着跌打药粉:“你也别哭了,哭有啥用,来和我一起抹。”
说着,他递给了林冬一碗药粉。
片刻后。
“你们先抹着,我去配药。”
话落,医馆大夫便大步跑到了药柜,取了几味猛药,煎熬成药汤。
屋外。
女子的哭声惹的不少人侧目。
得知林秋受伤后,他便马不停蹄的赶来,心中焦急万分,后背衣衫被汗水浸湿。
两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微微隆起,郑巧用手抹着眼泪,可却越抹越多。
“你怎么答应我?”
“你说好的会护着小秋哥,现在他却被打成这个样子,你是怎么护着他的!”
“伤害小秋哥的人死了吗?你有没有把他杀了?你有没有替小秋哥报仇!”
郑巧带着哭腔,不断的质问郑毅,梁三思缓缓撇过头去,一众河防军也都看向别处。
“报仇!我要你替小秋哥报仇!”
郑巧抹了一把眼泪,大步走进屋中。
郑毅站在门口,痴痴的看着屋中景象,心中痛苦,仿佛有万虫噬咬,痛苦不堪。
他用力的握着拳头,指缝间有鲜血一滴滴滑落,双目猩红,也没再停留,转身离去。
“去哪?”
梁三思紧皱眉头,按在郑毅的肩上:“你还未入炼血,都不会王鹤堂,现在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郑毅驻足三息,并未回头。
“十天,我入炼血,打死王鹤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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