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县。
黑水河。
十丈处,早已经被围栏围住,只留下来几个口子,在每个围栏口都有人把着关。
“我就奇了怪了,你说这李家百来年了,但凡赚钱的营生,都会被他们握在了手心,钱还没赚够吗?为啥还非要把这黑水河买下来,让咱交十枚铜钱才能进去?”
“你在常山县都活了几十年了,还不懂李家啊,银子这东西,在他们眼里,是永远不嫌多的!”
“哎!只恨我没生在李家啊,如果我爷爷那辈有点本事,我现在也不用每日过着打渔的苦日子了。”
“没事,下辈子投胎投好点就行了。”
…..
听着两个打渔人的话,林秋短暂一愣,便拿着打渔的家伙什,往黑水河岸边赶去。
常山李家,稳坐常山第一家族,已经有一百年了,在这一百年,他们大肆购置田产土地,把常山百姓的吃喝握在了手中。
除了吃喝,常山县最大的青楼,赌坊也是李家在做,百姓身上穿的衣服,也都出自李家的布料铺子。
说一句李家手握常山经济命脉,也只是在阐述一句事实,并没有夸大的成分。
至于两个渔民所说的后话,他其实并不太赞同。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有人生而王侯,有人生而草寇。
有人生而富贵,而有的生下来,就是个打渔的。
林秋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从来不会去埋怨命运,以前活不下去的时候是,现在仍然是。
再说了,家中藏着一条堕龙,林家也不是以前那个连饭都吃不饱的林家了。
凭借着堕龙带来的福运,不仅从蛟龙湖死里逃生,还获得了二两九钱的鱼获。
李家的确是常山县第一大族,可他们也不是生来就是富贵,他们的先祖,一开始也就只是个打渔人,后来因为各种机遇,获得了第一桶金,才在常山县站稳了脚跟。
之后的百来年,李家开枝散叶,将最赚钱的营生全部侵占到了名下,积聚百年,终成一县大族。
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一口也跨不到天边,林家这一代,林秋林冬两兄弟只要能顺利的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把孩子教好,再攒点余钱,他们这一代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至于林家能否再往前一步,就是子子孙孙的事情了。
林秋从不好高骛远,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就像是踩在泥地里一般,一步一个脚印。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
任何人都不能,千秋万代!
走到围栏口旁,坐在椅子上痞子模样的年轻人头也没抬,喊了一声:“进场十枚铜钱,租舢板五枚铜钱。”
林秋也没多说什么,点出十五枚铜钱扔在了桌上。
随后,便径直走向了黑水河。
天色还早,太阳刚刚冒出了头,可黑水河中,一眼看去,密密麻麻一片,都是舢板渔夫。
闷头撒网,捞鱼。
也没再迟疑,林秋踩着舢板,也下了水,动作熟练的往下撒了张网。
黑水河不比九龙湖,这就是一处凡河,底下没有蟒,也没有蛟,在这里打渔有个好处,就是不用提心吊胆。
当然,也有坏处。
宝鱼太少,人又太多。
运气好的话,每天捞下的鱼勉强能卖个五六十枚铜钱,刨去租舢板与进场钱,就能剩下三十来枚铜钱。
一月下来,也能混个温饱,留点余钱。
可若是运气不好,每日的收成还赶不上交出去的钱,打了一天渔,还是个赔本的买卖!
这般还不如躺在家里来的舒坦。
时间缓缓流逝,直到太阳正当空。
林秋也拿着已经打下的渔获,回了家,东西不多,拎起鱼篓,也就三十多斤的鱼。
这些都是普通的草鱼,市场价在一斤三到四文之间,折合下来,能卖到一百文左右!
走在岸边,林秋的心里美滋滋的,虽说昨天白捡两条宝鱼,卖了一条得了二两银子,可他仍没有觉得今天赚的少了。
宝鱼那种值钱玩意,就算是打渔的好手,也不能保证每天都能捕到,更别提他打渔的本事,还称不上十里八乡的好手。
不过那又如何?
他有堕龙!
福运满林家!
像往常,他也就能捕上来十几斤的渔获,可今日,竟然捞上来了三十多斤,足足多了一倍有余。
是他打渔的技术渐长吗?
他自觉不是。
定是因为堕龙,带来的福运!
离开黑水河,他便径直往鱼栏走去。
李家也没有恶心人一般,在黑水河设立一个收鱼档口,低价把渔民打的鱼回收,自然不是他们还有一丝良心。
实际上…..鱼栏就是李家的。
在鱼栏卖外捞来的渔获后,林秋就径直回了家,掂量着手中的百枚铜钱,心中万分充实。
在这世道,也就只有几两碎钱,能填满心中的空落。
回家的路上,他买了三石粗粮,平均分到了两个袋子装,还买了四斤猪肉,五斤鸡肉,外加一些调味料。
粗粮的价格比精米要少一半不止。
一石粗粮也就五百文铜钱。
花了整整的二钱银子。
走到竹巷后。
他直接敲响了王伯的家门。
“谁啊?”
竹屋内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是我,王伯。”
片刻的脚步声过后,门开了。
林秋也没迟疑,直接把那一石半的粗粮,两斤猪肉,三斤鸡肉,都一起递了上去。
王伯看着那满满的一袋粗粮,几斤肉食,不由得一怔。
“侄儿,太多了,我就借你了一石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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