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炼体,放眼整个常山县,这个速度,也可以称得上是天才级别。
这其中,陆瑾的“福地”神通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助力,当然,林秋自身的努力更为关键。
试想,若是摊上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缘主,他就算能提供两倍的修行助力,那也无事于补。
临近年关。
林秋有事没事就往家里买着年货,岁月静好,每日就是练练刀,陪一陪阿巧,日子过的也很清静,没有往日的匆忙。
林冬日复一日的往私塾跑,他上学比较晚,虽说脑子好,但脑子好的人也不少,唯有勤奋,才能弥补那十年的空缺。
他待人温和,尊敬师长,私塾的老先生也喜欢他,大冷的冬天,私塾中只有一老一少,其余的学生,要么是窝在家里睡大觉,要么就是在青楼的温柔乡。
自冬日起,唯有林冬每一日都会来此学习,哪怕冻的耳朵生疮,也会耐下心来苦读。
“先生,这里有句话,我不太懂。”
林冬指着书上的一行黑色字体。
私塾的王先生缓步迈了过去,脸上堆着笑容,低头一看,书上写着:
凭寄吾宗诸子姓,清贫耐得始求官。
“这是陈大儒的《诫子孙诗》,说的是,告诉我们的后辈,只有能耐得清贫的生活,才有资格去做官。”
王老先生笑问道:“说一说,哪里不懂?”
林冬略一思忖,道:“常山李家自发迹以来,出了两位县令,甚至有一位差点去了郡城为官,李家的财富,比之常山县所有百姓加起来还要多,若是按这句话来讲,他们家是没人有资格做官的。”
王老先生踱步片刻,方才说道:“李承鹏,李拓山,这二人是李家发迹后的第二代,第三代,承与拓,这二字,其实隐喻了李家那一时代的发展情况。”
“李家发迹之始,也并不如现在势盛,一个家族想要成长,必定会触碰到其他家族的利益,其实那一路走来,表面光鲜,实则步步如履薄冰。”
王老先生又来回走了几步,继续说道:“李承鹏才情不错,有治县之才,二十岁中举,做了二十年的典吏,熬到不惑之年,才坐上县丞的位置,又十年,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才爬到了县令的位置。”
“李拓山,三岁启蒙,四岁识字,五岁文章,六岁熟读四书,十年不出门,一举夺魁,那小子不错,有治郡之才,但李家的能量不够,爬不到郡里去。”
他伸手按在林冬的肩上,轻声道:“小冬啊,求官求学一途本就艰苦,我活了六十七载,惊才艳艳有治郡之才的人,我见过不少,可因自恃才情,屈居三甲的人不在少数了。”
“这一条路,没有捷径,更没有锦衣玉食,整日寻欢作乐之辈,你现如今看到的李家,光鲜亮丽,可承与拓那两代人,平均寿命连三十岁都没有。”
他拍了拍林冬的肩膀:“你家中不错,可别被世俗之物所迷惑心智,勾栏赌坊之地万万不可入,只有耐着清贫的日子读书,把书读烂,方才可金榜题名。”
此番话过后,林冬如醍醐灌顶,重重的点了点头:“多谢先生解惑。”
看着林冬眼眸精光,老先生心中甚慰,伸手指了指其余空下的座位:“别的不讲,就说这些人,一到冬日,就再不来习书,如此懒惰,别说是中举,走到头,连个秀才也不是。”
王老先生看向林冬,问道:“你说,这些人连肌肤之寒也不愿忍受,能上的了榜单,做的了官吗?”
林冬摇了摇头。
王老先生欣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读书吧。”
“嗯!”
林冬低下头,认真品读着每一个字,比之以往更要认真。
自从家中有钱之后,他的心态一直在发生变化,每天读圣贤书,不如经商将林家发展到另一个阶梯。
当时读书,就是因为家里穷,随意买几本书,也花不了几个钱,有了功名之后,能带着自家大哥,过的好一点。
可现在家中每月都能有数百两的收入,大哥也进了河防军,练武有成,仿佛这个家也不需要他读出个功名了。
再加上他是个有远见的人,知道林家不能养一辈子的鱼,得把钱拿出来做生意,钱生钱,再换权。
如此才能长久。
可先生的一席话,让他茅塞顿开,也终于明悟,读书无关贫寒,越有钱的人,越需要这一份权力。
正如李家,李承鹏潜伏二十年,坐在典吏的位置上,被同辈冷嘲热讽二十年,终于,五十岁那一年,一纸任命,扶他坐上了常山县县令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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