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展念炁发癫时嗜杀难抑的副作用便显现出来了。
若是正常情况下,展念炁在发现吃不下对方的时候,肯定便战略转进了。
可现在的展念炁,脑子里面全都是战斗、厮杀的念头,满心只想着将江波涛撕碎,享受他的鲜血和哀嚎,根本就没有撤退的想法。
至于战死的可能,呵呵……练武之人不进行生死战,怎么才能迅速突破和进步?
所以,即使知道了江波涛看穿了自己的作战方式,展念炁依旧摆出了“弹跳”的姿势,同时手臂前伸,做出“直刺”的动作。
或者说,此时的展念炁,心中其实也是很讨厌江波涛像跳蚤一样躲来躲去的,想要跟他硬桥硬马,正面厮杀,拳拳到肉,刀刀带血。
在轰然炸响之中,展念炁再次狂冲而出,但这次的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早有所备的江波涛觑准了时机,一掌抓出,便握住了展念炁持刀的右手,向旁一带,同时另一掌成龙爪抓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同铁钳一般擒住了展念炁的脖子,指甲深深陷入皮肉,给他来了个人工制动。
展念炁疾冲的势头顿时戛然而止,那如同狂风一般的身形猛然间就被定格在了江波涛的身前,不得寸进。
“咔”一下,江波涛便把展念炁的右手给扭断了,然后双手合拢,紧紧掐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便将他提了起来。
“龟儿子,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
沙哑的怒吼震得展念炁耳膜生疼,在月光下,江波涛狰狞的面容如同恶鬼,额角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喷出的唾沫星子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随着江波涛双手的向内收拢,粗如树根的手指深深陷入脖颈,展念炁的喉骨在巨力挤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之声,一种将死之感,顿时笼罩在了展念炁的心头。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就算展念炁此时是发癫状态,在面对生死难关之时,依旧难以心情平静,只觉得心脏“咚咚”狂跳,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向大脑涌去一样,就连意识都渐渐开始丧失了。
视野边缘开始泛起黑雾,耳中的嗡鸣声越来越响,仿佛坠入无尽的深渊。
他的脸色由涨红转为青紫,眼球开始充血凸出,舌尖不受控制地外吐。
但发癫到底还是发癫,在感受到大恐怖的同时,展念炁心头,居然同时油然而生一种大平静、大欢喜。
在这生死一线的刹那,他的意识却如同明镜止水,仿佛超脱了**的桎梏,窥见了大道一般。
朝闻道,夕死可矣!
或许是福至心灵,或许是生死间的顿悟,展念炁将断掉的右手勉力抬起,意念存想极泉穴,之后一路向下,沿着手少阴心经随之向前,最后直抵少冲穴,然后小拇指轻轻向前那么一推。
“嗤”的一声轻响,他手中虚握着的多功能刀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弹射而出。
那招“直刺”终于触发成功了!
也不知道这招“直刺”究竟是何等来历,刀锋离手的瞬间,空气仿佛被撕裂,发出龙吟般的清越颤鸣。
这一刀飞出,居然如流星般璀璨,愣是在夜空之中划了一道绚烂的虹光出来。
之前展念炁见到丁铃儿那如同天外飞仙一般的剑招,便羡慕的要死,心心念着回头要把这招学来。
可现在他这一招飞出,却更比丁铃儿那一招要更强胜、漂亮十倍,甚至可以说已经超脱了凡俗剑术的范畴。
但这一招的消耗也是大得惊人,他一招用出,只觉得全身的精气神都在这一招之中,从少冲穴上倾泻了出去。
施展完这招后,他的脸色瞬间灰败如死,瞳孔中的神采迅速涣散。
他甚至来不及看一下这一招究竟效果如何,便昏了过去,只在昏倒之前,耳边恍恍惚惚好像听到了江波涛那惊恐而又凄惨的叫声,那叫声中夹杂着难以置信的绝望,如同野兽临死前的哀嚎。
等展念炁再次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高耸的、布满蛛网的横梁,几缕惨淡的天光从破损的屋顶缝隙中漏下来,在空气中形成几道斜斜的光柱,细小的尘埃在其中缓慢浮动。
我没死?
我逆风翻盘了?
我真牛逼!
展念炁在心中怒赞了自己一句,翻身想要坐起,却被身上的剧痛给瞬间击倒。
“啊啊……痛痛痛……”
“啊,恩公你醒了!我之前给你服了药,但见效没那么快,你还是不要乱动为好。”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展念炁侧头去看,只见一个满身鲜血淋漓的漂亮女孩正在旁边地上斜躺着,此刻正挣扎着坐起身来,也是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看那相貌,分明便是之前遇到的女侠丁铃儿。
展念炁目光在她身上的鲜血上打了个转,发现心中没有嗜杀的冲动,这才放下心来。
看样子只要不使用那些招数,就算见了人血也没有关系。
“啊,原来是丁女侠啊!”
展念炁放弃了坐起的念头,艰难地侧了侧身,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座破庙的供台上。
供台表面的红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底下发黑的木头,硌得他后背生疼。
丁铃儿把他放在供台上,自己却躺在地上,可见这幺妹儿还是挺会做事的。
他倒吸了几口凉气,缓了缓身上的疼痛,见到自己外套已经被脱了下去,垫在身下,**的上身交叉打着绷带,胸肋间断掉的骨头也都被几根短树枝简单固定上了,知道必然是丁铃儿给他治了伤,便也笑着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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