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全杀了?”
当乡口那扑鼻的血腥味顺着风儿,吹向乡内,闻讯而来的刘牧跟黄勇,皆是目瞪口呆的望着乡勇们,将乡口那一具具尸首抬走,丢进早已挖好的土坑之中焚烧、掩埋。
“学,学岐?”
他们两个站在乡道上,却见黄学岐从那望台上一跃而下,便是面无表情的越过他们,朝乡内走去。
“是,是我的错。”
游徼赶紧上前,脸色慌张,“我在望台上瞧见一伙人持着斧头、锄头气势汹汹过来,便空口断定是贼人。”
“学岐信了我的话,便下令朝他们射箭。”
“他一箭射死了,他们领头之人,可后来才知,他们是别乡来投效的,便连妻儿都打算先一步送入乡中,瞧瞧我们这乡里是否真是那般仁义,却……”
刘牧眼眸微眯,却是明了了这伙人的意图。
望河乡收留流民,可却许进不许出。
虽在附近颇有善名,但合该有人揣测,为何无故行善。
像他们那般做法,将妻儿先送入乡中,若有变故,便潜伏报仇,若无变故,才亲身赶往。
这事儿,能理解。
在这险峻的时期,他们手持着斧头、锄头这些农用铁器,又都是青壮,游徼误认为是要来抢掠的流民。
这事儿,也能理解。
可这,一个稚童,未免也太过于狠辣了。
让人凑近些,先问问情况也好啊……
……
秋季,很快过去,天空依旧无有一滴雨滴落下。
虽说,秋冬少雨,可往年,却也不至于连一滴雨水都未有。
更何况,今年连春夏都是少雨,如此,别说庄稼没得水喝,便连人都快干死了。
土地庙内,香火缭绕。
不过小半年时间,曾经在乡中,已经被遗忘的土地庙,已然成为乡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如今,已无需求于神明时,才奉上香火。
便是闲暇无事,乡民也常会上线,甚于自己在家中摆放自己用木头粗糙雕刻的神像供奉。
【微末之神:2.13%】
周仓的等级,已然是有了2.13%的进度,也意味着他的法力值已经有了这个数,却是一直攒着,没有使用。
这段时间里,便是只收香火,而无有显灵。
因为乡中,平安无事。
入秋,虽已有流民,不顾户籍所在,而为求活命,逃离本乡,来到望河。
但乡中,除了曾有过节的尧坝乡,却是逐一接收。
望河乡,官民一体。
却是刘牧做主,将他们落户于望河,不至于说,因无故离开原户籍而被定义为‘流民。’
而乡中,却也各有安排,或是协助他们在乡里头,建一处屋头,或是给那些真的饿得不行,已然是再没有粮食,就要倒地不起的人送上一点稀粥。
以乡中黄家大姓牵头,又有乡啬夫刘牧作保,整个乡里的凝聚力,难以想象。
分明有千余人,且是相对落后的古代环境,但在管理上,却丝毫没有紧促感,配合得相当融洽。
让周仓这个现代避难聚集地的管理者,学习了很多。
这些时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众流民聚众而来,或是数十,或是上百。
那些安分守己,就为了求一口粮食围聚在乡口的,自是能安稳落户。
而那些一聚众过来,便高声喊着,瞪着那要吃人的眼睛,朝乡里放狠话,丢东西的,无一例外,都已然成为乡外一个个土坑里的尸骸。
原先,不过千余人口的望河乡,在这段时日收拢流民下,却也接近两千人之数。
但人多了,也就意味着,粮食不够吃了。
可这,却都是小事儿……
“童男童女?”
当符县的小吏再次来到望河乡,所带来的要求,却再非是赋税,而是一道直接由王庭下达的命令。
全国各地,每县挑选百个童男童女,送往王庭。
国师,要求雨。
“这是个什么要求?”
刘牧直勾勾的盯着那蓄着八字胡须,瞧起来很是狡诈的官吏,质问着,“国师?国师又是谁,我只认大王!”
“此事,便是大王下令。”
这官吏一只手摸着胡须,目光在乡野间徘徊着,而看到这乡里的多数人居然还面带笑容时,眼露贪恋和不满,却又是将目光落到了那些嬉戏的孩童上。
“我看,那些孩子就不错。”
可话音刚落,眼前的视野便被挡住,却是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黄勇。
“怎么?”
官吏见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却是丝毫不慌,大笑着,“还想袭杀上官?”
“黄勇!”
刘牧赶忙制止,“退下!”
黄勇捏紧拳头,气血上涌,抬起手臂,就是要……却是听从了。
官吏轻蔑的瞧着他,倒也没有在意,似是常见这些个喜欢无能狂怒的汉子。
就连其旁跟着的几个带刀小吏都未曾拔刀,便是知道,这汉子不敢动手。
“敢问,这国师求雨,要这些孩子干嘛?”
刘牧又是拱手,轻声问着,还塞了些钱过去,“我会安排,却也得给乡民们一个交代。”
“干嘛?刘乡君,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嘛!”
那官吏笑眯眯的接过,可眼中那恼怒却未曾散去,“记住,年末前,就要把人凑齐送到县里。”
“本来是一个县,几个乡凑一百个,但没办法,谁让你们望河乡这般有本事,县里头都不敢做的事情,你们倒是做了,这是收留了不少人嘛。”
“如今这灾年,你们这般富贵,属实难得,那便多出些力,把这一百个名头给占了,也免得我等去那些穷苦之地难为穷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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