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王都乃是蜀国中心,城墙坚固、禁军驻守,粮仓、财富充沛,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地方上,不止是地方乡勇难以抵抗动荡,便连贸易都会因此而中断,多数百姓失去收入来源。
然刘家却反其道而行,大房一脉举家搬离了好不容易扎下根的王都,来到了望河乡。
望河乡虽也不算是什么偏僻的山沟沟,却也是远离朝堂,远离权利、财富的乡野之处。
早先,黄勇虽听其口称,要将家人接到乡中,却也无甚在意。
而事实上,刘牧自那日起,月余时间都未有动静。
黄启失踪了,黄勇找不到人商量,却也只将此事当做空话,没再谈起。
却没成想,这刘牧真把家人接到了望河乡,这也意味着,他真正意义上入伙了。
而比起于,制作神明指引的宝物。
黄勇在两个工匠退下后,却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有件事情,我需要坦白。”
“黄兄但说无妨。”
私底下,无有其他黄家人,刘牧以其姓氏相称。
“……其实早先,土地爷传了一门筑基之法,给于我家小儿。”黄勇羞愧的说着,“但我未曾告知,而是隐瞒于你,属实不该!”
说话时,脸庞涨得通红。
别人真打算与自己交心,而自己却轻看于他,属实羞人!
这筑基之法,只有望河乡。
更确切说,只有望河乡黄家本姓之人,与其亲近之人,才得以相授。
如此,这刘牧却是不知的。
分明,早先已然说好,两家以后是一条船上的人,在族中长者的见证下,互称兄弟。
而昨夜,刘牧得神明启示,于乡中得了宝物,便是第一时间知会自己。
可自己……
“筑基?!”
本来还乐呵呵坐着的刘牧嗖的一下起身,眼中的炽热毫不掩饰,“修,修仙之法?”
“修,修仙?”
黄勇闻言,脸上有些懵,“却是不知,只知是个调和阴阳,强身健体的路子。”
“那就对了,那就对喽!”
刘牧一拍手,脸上的喜色难以掩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世上定然有成仙之法!”
“小事,小事!”
“黄兄,你这鲁莽的性子能改喽,现在能捂得住嘴,这是好事啊!”
便是半点没有责怪,人家先前没跟自己通气儿。
这事儿,合该瞒着。
莫说是黄勇,若是自己得了这修仙之法,没准直接撂下家底,往身上里一钻,便是不知岁月几何了。
如此,却是连主位上,那一直还算沉得住气的刘家大爷都忍不住了,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瞪着那浑浊的眼眸,“这,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牧这才惊觉,回过头朝父亲解释着,“此事事关重大,未能在书信中阐明,这望河乡……”
他环顾四周,那目光却不知该落往何处,“如今是得神明眷顾之地!”
……
……
刘牧是个很懒的人。
火没烧到屁股,他就不知道挪窝。
周仓很了解他,虽然只接触了几个月,但长时间的观察下,可能比其身旁,不知道侍奉了多少年的部曲都要了解他。
做官,他其实并未太在意。
于地方上,本土黄家根深蒂固,他却没有与他们争权,而是任由他们架空手中权柄,安于享乐。
钱财,他更未在意。
不合时宜的珍贵瓜果,说买就买,整日在家中玩乐,少有赚钱的**,便是入不敷出,坐吃山空。
但有些事情,刘牧是很感兴趣的。
——看书。
非是什么圣贤,也非是什么公文,而是地方志。
“筑基,铸就根基吗?”
“是了,想修仙,根基得扎实才行。”
“按这书上所言,神明乃天生神圣,众生之愿所结,怎的也会这求仙之法?莫不是,成神前,还得先成仙?可这不是两个不同的……”
周仓眼中,这刘牧刚刚告别黄勇,便一头扎进自己的窝里,翻阅着藏书,却是商队这些年走过各地,瞧见的奇闻轶事。
像是有人能口吐火焰,又或者是把手里头的石头变成金子,要不然就是双手伸进油锅里,但却安然无恙的铜皮铁骨,或是朝天空扔出绳索,随后沿着绳索往天上攀爬……
刘牧在看书。
周仓同样通过他的视野,看到了这些内容。
那些是仙人?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觉着,这些个说法,更像是一些戏法手段。
又借由人言,夸大其词。
不过刘牧所阅览的地方志,却还是真真假假,有些东西的。
像是书中言,钟山之神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如此,神明便非是修行所成,而是生而知之。
而仙人是机缘深厚的凡人蜕变而成,是夺天地造化之人。
这与周仓所继承的‘神道’、‘修行’两种体系暗和,却是确有此事。
而其书中,还记载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手里头丢出一颗梨树种子,随后便是长出小苗,树成结果。
在周仓的视线中,这倒是勉强像是个有修为的。
若是记录无疑,且无有夸大,怎可能一晃之间,种子变大树?
若说一日、三日,有个时间,这做戏之人往旁的,移栽棵树苗过来,尚且可能。
可这众目睽睽下,一晃神的功夫,便让梨树开花结果,如何可能?
但比起周仓觉着可能确有其事的,刘牧比较感兴趣的,还是那能口吐火焰的水火大道,那点石成金之术,那……
显然,比起那梨树结果的本事,其余‘仙人’在施法的观赏性要更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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