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还未尽孝,老汉老娘就走了!”
“哀哉哀哉!”
“凭啥子这种灾祸要落到我们屋头?不公平,不公平!”
肃穆的气氛在望河乡蔓延,十来户百姓穿着白衣,办着丧事。
哀乐遍地,烟火缭绕。
却是日前,于乡道闹市中,一场突如其来的祸事,让他们的亲人遭难。
有家中孺子刚已成年,却是穿着一身白衣,哭喊着送走父母,
也有满头白发的夫妇,为子女立上牌位,
更有……
非是仇怨,非是利益,不过是因这些人恰好在那乡道上,在那闹市中,便是被卷入祸端。
‘祈求土地公公能降罪于那凶徒。’
‘希望父亲和母亲能活过来。’
‘请求土地爷帮忙找找里长的下落……’
周仓眼前,一缕又一缕香火浮现,却是只有因,而无果,无法拾取。
其心念落下,便能觉察到这些因是为何。
‘说来……’
周仓心中嘟囔着,‘那凶徒已经惩治了,已经死了,埋在土地庙了。’
‘帮忙找到里长?’
‘找到了找到了,就在土地庙前埋着。’
但可惜,虽已解惑。
可那缕缕香火,却依旧未曾结果。
想来,这般却是无法达成因果。
不过很快,周仓的目光却被地界边缘所吸引,在他管辖范围内,闯进来不少人,‘总算是来了。’
而在乡亭的牢狱中,暗无天日,无有火光。
十来位被当场羁押的官兵,正被扣在铁牢内。
牢里头,无有隔间,所有犯人都堆积一处,又酸,又腥,还有满地的屎尿味。
“放我出去!”
其中一人用着嘶哑的嗓音喊道,“我乃符关亭司马麾下左卫,尔等竟敢私自扣押官兵,莫不是要造反?”
关押至今,却未曾进食喝水。
但这些都是小事。
旁边,那不知因何故被送入牢中,已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几人,那一声声哀嚎和喘息直让牢狱内的十来官兵皱眉,怕在这狭小封闭的环境里一起待得太久,因此而染上什么瘟病。
“……”
黑暗中,无有回应。
“校尉若知晓此事,定然不会放过尔等!”
便又听他喊着。
“校尉?”
终于,那黑暗中有了回应声,却是在牢房外,透过隔板传音,“你是那什么司马左卫,老子也是官,老子是这渡口亭的亭长!”
“老子听的是乡君的令,遵的是蜀国!”
“老子才想问,你那校尉莫不是要造反?竟无故调兵离岗,入乡野中杀人!”
那左卫迟疑,“我等办的是公差!”
暗中,黄勇声音更为凌厉,“你这狗东西莫不是说,你那什么校尉给你的差事便是进乡杀人?如此,那老子可要请乡君上报县里,乃至王都!”
“我何来此意,你莫要胡编乱造!”
这左卫急了,“我等办差,是你们这乡里出了凶徒,竟袭杀官兵,甚至于刺杀江阳候世子!”
“那凶徒分明是你们招惹来的。”
黄勇怒道,“况且为了那凶徒,你们竟不顾闹市百姓,那可是十来条人命!”
“那可是江阳候世子!”
左卫又道。
“关老子屁事!”
黄勇更怒,“乡里头都是老子的亲人!”
“司马?你是那李泳的亲卫,那定也是住在那江阳县吧?”
“老子也出趟公差,老子也去把你屋头的人杀干净,老子也说是为了什么世子!”
左卫急了,“你敢!”
可外头,却没了声息。
这左卫更急了,这乡下人,怎的这般不讲道理!
“误会,误会!”
左卫赶紧喊道,“是你们乡君书信给我们校尉,说这边有铁料铜料方面违禁物的交易运送,这才来调查。”
“那凶徒,定是与那违禁物有关!”
“此事涉及反贼,尔等切莫自误!”
黄勇气急,回道:
“铁料,铁料一事便是我……”
“便是我查的!”
“里头若有那等高手,我岂能查到?”
差点,他差点就说漏嘴了。
这铁料一事便是他吩咐人办的,那凶徒怎么可能是因这铁料而来?
分明是这伙官兵在外头招惹了人,反而把祸事带到了乡里头!
可还未等黄勇问话完,便见外头乡中游徼匆匆而来,“阿勇,渡口来了只大船,符关亭来的,一下船便开始扣人!”
此言一出,黄勇脸色阴沉,“狗日的还敢过来?老子今天就要教他们做人!”
说着,便是带着数十亭卒出了亭外,往那乡中奔去。
……
符关亭是蜀国境内一处重要的关隘,位于清水河入长江口,临近边界,设重兵把守。
常负责河道上船只往来关税、货物检查的职权,但主要职能是为周边乡县提供一定的军事协助,为边界守军完成军备输送……
而今,这重兵之地却是出动了大半的兵力,仅留部分维持亭中基本运作。
渡口处,一艘庞大的船只停靠,一个身材略显肥胖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甲板上,冷眼注视着岸上。
“都噤声!”
“军令在此,谁再敢出声,格杀勿论!”
“所有人都蹲下,被喊到的人到这边站好,没有喊到的,动都不准动一下!”
一位位身着铁甲,头戴铁盔,手持弓弩的士卒正站在岸边,将那矛头对准渡口处的乡民。
不管是望河乡的乡民,或是暂时停靠的过路人,或是……皆是在弓弩矛头之下,蹲在地上。
“大伙莫怕,这乡中藏匿反贼,我等不过是排查嫌犯。”
其中,却有一个似有官职的,正和声安抚着众人,“若各位这些时日有瞧见什么可疑之人,也可抬手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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