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外,一座巍峨高山之上,忠顺亲王听闻旧太子一党盘踞金陵多年的一个秘密窝点被一举捣毁,神色微动,沉声问道:“可探听出薛公的下落了?”
长史官微微摇头,一脸无奈道:“那些死士皆是铁了心的,见逃脱无望,竟一个个毫不犹豫地服毒自尽了。不过,他们定与薛公失踪脱不了干系。依属下猜测,薛公怕是已被送往潢海铁网山了。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不干脆结果了他,一了百了?”
忠顺亲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缓道:“他可是一张王牌呐!只要他还活着,四王八公一党哪个能睡得安稳?须知,他手里可是攥着陛下登基前,整个四王八公势力在江南道暗中资助旧太子的往来账目,这账目一旦公之于众,那可是要掀起滔天巨浪的。”
“账目之事,可有消息?”忠顺亲王目光一凛,追问道。
长史官再次摇头,神色凝重:“我在薛家这些日子,派人在薛家宅院、商铺的各个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却连账目的半点蛛丝马迹都没寻到。想来,要么是被薛公提前毁掉了,要么就是被那些死士连同薛公一起带去了潢海铁网山。”
忠顺亲王握着鞭子的手缓缓举起,眯起双眼,望向天边那轮炽热的太阳,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快了,快到收网的时候了!”
长史官略一犹豫,还是忍不住问道:“王爷对薛家姑娘如此上心,连小柳子都留给了她,何不干脆将她带在身边,也好护她周全?”
忠顺亲王闻言,神色一黯,心中五味杂陈。他何尝不想将薛宝钗时刻带在身边,那颗本已渐渐封锁的心,也早已为她松动。可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如同一盆冷水,将他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改革的道路本就荆棘丛生,暗处的敌人更是虎视眈眈,随着改革的深入,往后这种险象环生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多,他又怎忍心让她跟着自己整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长史官见忠顺亲王面色阴沉,自知失言,赶忙闭上了嘴巴。
且说那薛宝钗,自将薛家江南的诸多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后,心中稍感安宁。她细细叮嘱了张管家、薛蝌、薛宝琴一番,这才与薛蟠一同辞别姑父林如海,踏上了返京之路。
这一日,一行人行至潼关古道。只见两旁草木经春日暖阳的滋养,已是郁郁葱葱,繁茂的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片浓郁的绿色林荫,为这古老的驿道增添了几分勃勃生机。暮色如一层轻纱,缓缓地笼罩着大地,一轮残阳似血,正缓缓坠落于崤山那连绵起伏的峰峦之间,余晖洒落,将这历经岁月沧桑的古道映照得愈发神秘而深邃。
薛宝钗端坐在轿子中,手中捧着一张薛家商队凭借多年行商经验精心绘制完善的商域图。图上,江南到长安的主要路线及途径的城镇关隘皆有粗略勾画,其中潼关作为进入长安的咽喉要道,被着重标注,格外显眼。
薛宝钗盯着潼关的地理位置,眉头不禁微微蹙起。她轻轻掀开帘子,看了看四周的景象,心中暗自思忖: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若要下手,这片树林或许是最后的机会,毕竟一旦进入京畿之地,他们若敢犯事,想要逃脱,简直难如登天。想到此处,她赶忙唤来柳湘莲,吩咐众人加急赶路,等过了潼关,再作休整。
柳湘莲骑在马背上,双手随意地握着鸳鸯剑,一脸慵懒道:“不抓几个劫匪,如何能探听到薛公的下落?”
薛宝钗闻言,不禁愕然,心中暗道:敢情这是拿我当诱饵呢!就咱们这几个人,真要是一群劫匪蜂拥而上,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未可知!
薛宝钗正欲开口询问柳湘莲如此镇定自若,是否留有什么后手,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薛宝钗循声望去,只见道旁的松柏林中,如鬼魅般突然蹿出二十余个身骑大马的蒙面大汉。这些大汉个个身形魁梧,手中紧握着钢刀铁尺,气势汹汹地将车舆团团围住。为首者身高足有九尺有余,豹眼环须,声若洪钟,大声喝道:“薛家小儿,竟敢挡爷爷财路,且拿命来!”
薛蟠正骑在马上,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潼关古道长河落日的美景,全然没想到会突然窜出这般多亡命之徒,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他想要策马逃走,可环顾四周,皆是凶神恶煞的匪徒,又能逃往何处?况且,若弃了妹妹独自逃脱,又岂是大丈夫所为!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壮起胆子,挥舞着手中的鞭子,试图阻挡匪徒近身。只是那鞭子在他手中,显得如此绵软无力,好似风中残烛,难以抵挡那汹涌而来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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