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车呢?”
“丢了。”
“啊?车丢了?”赵富贵好一阵心疼,“咋丢的?”
赵国庆看着老爸噌的一下从地板凳上站了起来,尴尬的笑了笑,“我没注意,锁供销社外面就就被人给偷了。”
“那书记那咋交代啊?”赵国强跟着也急了起来,钱还没赚到手,先折了一辆自行车,书记那车就算再旧,放到二手市场上也得值**十块。
“没事,先别跟他说,到时候等鸡蛋赚了钱,我赔他一辆二手自行车。”
赵富贵心里也是一阵无语,但看着老三委屈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年头新自行车骑出去晃悠一圈,锁的再好稍不留神都能丢,更何况他觉得老三也不像是马大哈,多半是不小心碰上偷车的人早盯上了。
“丢了就丢了吧,想办法赶紧赚钱赔人一辆,圆回去就行。”说罢,他又补充道:“这事儿别让你们妈知道了,不然又得念叨很久。”
赵国庆看着大哥那副难受样,像是自己丢了自行车似的,转头再看看幺妹和老四,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却也不想他们跟着着急上火。
偷车贼,肯定得找!
而且回来的路上他也仔细想过了,这偷车贼或许跟供销社内那女营业员有关系,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那下礼拜送鸡蛋咋整啊?”
昨天他推着自行车去收鸡蛋,反而比挑着竹挑收鸡蛋破损的少,哥俩刚确定以后就用自行车送,车却没了!
“先挑两三天吧,等手里有钱了再去买一辆。”赵国庆想的很明白,不至于为了**十块钱苦大仇深,现在他身上都有53块多没敢拿出来的钱。
可这口气必须得出,他倒要看看这车丢的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样!
一旁的幺妹秋莲心里盘算着,丢了一辆自行车相当于丢了多少斤肉啊,得吃一年吧?一想到一年的肉就这么飞了,更是想哭。
“哎,那行吧。粮票给我,这都中午了,我回去吃完饭,下午就跟老四去收鸡蛋。”
赵国庆点了点头,从兜里拿出一百二十斤粮票给了大哥,“哥,这几天收鸡蛋你顺便帮我问问,有没有家里愿意卖黄豆和玉米的,要是有的话也收。”
“黄豆、玉米?”赵国强转念一想,应该是弄鹌鹑饲料需要,“那收多少斤,粮票咋算呢?”
从县城回来赵国庆顺路跑了一趟公社榨油坊,并没有现成的豆饼可以供他买,只能自己弄些黄豆去榨油,顺带弄些豆饼出来。
家里的玉米只剩十来斤,作为饲料50%占比的主要成分肯定不够。
具体有多少鹌鹑种蛋还不清楚,此时他也只能大概加估计多预备一些。
黄豆在云川县不算主粮,也就不会主种,一般都是在玉米地里兼种一小部分用来磨豆腐,价格跟白米、白面差不多,玉米的价格则是要便宜不少。
“一斤粮票换一斤黄豆,一斤粮票换三斤半玉米;黄豆和玉米暂时分别收20斤、100斤。”
“好,那我记着。”
说完,赵国强转身就回了家。
中午饭的时候,老妈吴淑芳也问了赵国庆自行车哪去了,被他以大队书记临时需要用车给人送回去应付过去。
大哥和老四吃完饭就出门收鸡蛋,老幺秋莲在家帮着老妈弄鱼粉。
赵国庆也没闲着,挑上竹挑就去了石佛公社弄酒糟,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老远就能闻到空气中传来酿酒的粮食香气,问了问公社边上的人家,确定方向以后,赵国庆直奔石佛酿酒坊。
整个酿酒坊水汽蒸腾弥漫,裹住了里面忙碌的社员和气雾,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似的,里面隐约能看到五六个忙活的身影。
几口大酒甑子蹲踞在土灶之上,自甑口蒸腾出滚滚白气,直冲上黢黑的房梁。工人们的身影便在这翻涌的白雾里模糊地晃动,如同水中游鱼,时而显出轮廓,时而又被白浪吞没。
一个汉子立在灶前,正将铁锹杵进甑子里奋力搅动,袖管高挽,露出粗壮的胳膊。
空气中弥漫着酒糟的酸香、粮食的甜糯,赵国庆喊了一声,“海平哥?于海平?”
角落里烧火的于海平听到有人喊,往灶膛里添了一把火,起身往外走。
“欸~国.....国庆,赵国庆?”
“海平哥,没想到你还记着我呢!”赵国庆哈哈一笑,将他拉出门外,里面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来抽烟。”
接过他递来的烟后,于海平“嚯”了一声,“好东西,今儿咋过来了?我姐都还好吧?”
“嫂子好着呢,有个事儿想让海平哥帮帮忙。”赵国庆将手里的火柴晃熄以后,继续说道:“能不能帮我弄点酒糟?”
享受般的吸了一口手里的烟后,于海平也没觉得有多奇怪。
酒糟这东西经常有人来这打听,都想弄些回去晒干了研磨成粉混在杂粮、青草料里喂猪可以增肥,是不错的饲料选择。
“要多少?如果太多的话,哥还真帮不了你。”于海平回头看了一眼,将他又往旁边拉了一下,道:“酒糟这东西都是领导管着,十几二十斤哥随便都能给你拿出来,多了得领导发话才行。”
这一点赵国庆当然知道,像公社这种小酿酒坊,淡季三五天才会酿一次酒,年底腊月随着群众用酒需求上升每天都会酿,一次200斤左右的混合粮食,其中120斤会变成酒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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