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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后,赵琳病了一场。
高热不退,昏迷不醒,一度连药也喂不进去,整个平阳侯府一片愁云惨淡。
叶西洲担心周清漓有孕,在赵琳床前侍奉会过于操劳,万一过了病气对她和孩子都不好,就让叶承瑄带她回去。
赵琳看着孩子们轮番探望,想说“不用担心”,但张开口什么声音也没有。
叶西洲皱着眉头给赵琳喂药,赵琳也很想吃下去,可到了嘴里总是吐。
为防赵琳吐到自己身上,叶西洲干脆伸出一只手接着。
丫鬟见状,赶紧递了帕子到叶西洲手里,叶西洲抓着,吸干手里的药渍,一边继续给赵琳喂药,一边让丫鬟赶紧再去煎一副。
赵琳吃着吐着,难保药是到肚子里了。
叶西洲看着赵琳难受的眉眼,眉头越皱越紧。
赵琳靠在叶西洲怀里,费力去挡叶西洲喂来的药。
叶西洲动作一顿,看赵琳嘴唇张张合合,便靠近仔细去听,听了许久才听清。
“药房。”
叶西洲瞳孔一缩,让叶承珲去赵琳的药房,找一找赵琳备的药。
叶承颐想到什么,也跟了过去,最后在赵琳制的一堆药中,排除他和萝卜头们的药,还剩一瓶。
叶承珲和叶承颐对视一眼,赶紧送过去。
叶承颐趴在赵琳床边,将药倒在手心一颗,问赵琳:“母亲,是这个吗?”
赵琳艰难的眨了眨眼,叶承颐又问:“怎么吃?是直接喂给您,还是用水化开。”
“水。”
赵琳虽然没有声音,但叶承颐看明白了赵琳的嘴型,连忙倒温水化开,递给叶西洲。
叶承珲担心赵琳一会儿吃了又吐,就又化了一颗。
谢兰若在一旁说:“再化两颗吧。”
叶承珲看向她,她和叶承珲小声说:“照这么浪费的喂法,起码得四五颗才能起效。”
叶承珲回头看一眼赵琳和叶西洲,见叶西洲还是像之前那样,十分温柔的喂赵琳喝药,一点都不带灌的。
而对于喝不下药的病人,手段强硬一些或许更好,但他们说了,反而被叶西洲怒斥:“滚出去。”
叶西洲甚至为了不委屈赵琳,都是用帕子直接擦掉她吐出来的药,。
而对于这么紧急且稀少的救命药,其实应该反复往病人嘴里喂,直到喂完为止。
但考虑到先前的情况,他们这会儿要是敢这么说,保不齐叶西洲会在喂完药之后,把他们统统拉出去行家法。
叶承珲思虑再三,默默倒出了瓷瓶里的所有药。
不多不少,刚好还剩四颗,几人默默把药全化了。
那边赵琳刚吐完一杯,叶承珲等人就送上了第二杯。
赵琳在叶西洲喂到最后一杯的时候,昏了过去。
谢明月眼疾手快,把赵琳没喝完的药接了过来,然后示意谢清风出去研究。
叶承枫、谢兰若和谢兰青都充当大夫为赵琳把了把脉,最后医术最为不精的谢兰青说:“脉象杂乱,但应该是死不了了。”
此话一出,叶承枫和谢兰若默契往后一退,叶西洲的眼刀直直杀向谢兰青。
谢兰青赶紧捂着嘴说:“她睡过去了。”
叶西洲看她良久,最后皱着眉头,声音沙哑的说:“出去吧。”
谢兰青如蒙大赦,转头就跑,却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叶承枫。
眼看她就要往后倒去,叶承枫和谢兰若一起伸手抓住了她,然后火速出了赵琳的内室。
叶承珲留在最后,眼神担忧的看向叶西洲。
“父亲,您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看着。”
叶西洲一边把赵琳放下,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给赵琳擦脸擦手,一边背对着叶承珲说:“去安顿你弟弟妹妹们吧。”
叶承珲沉默半晌,终究退了出去。
——
七日后。
赵琳从昏睡中醒来,转头看见叶西洲一动不动的躺在她身边,被子下的手牵着她的,下巴冒出的胡茬,光是看着就扎手。
赵琳一动,叶西洲就醒了过来,夫妻两个对视许久,还是叶西洲先出声:“醒了。”
“嗯。”
叶西洲听见赵琳应声,起身去倒了杯水,回来想扶赵琳起来,赵琳却伸手抚上他的脸,轻声说着:“有时候,真是恨透了这世间的阴差阳错。”
叶西洲眸光闪了闪,说:“我对不起你。”
赵琳抬手盖住眼睛,声音带着哽咽。
“你对不起我什么呢?你都没有纳妾。”
叶西洲撑在赵琳上方,轻轻拭去赵琳眼角的泪。
“我不知道你的情意,让你在内宅里挣扎许久,受苦良多。”
“所以我恨你。”赵琳把手拿开,拽着叶西洲的衣领说:“我恨你少言,也恨你寡语,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是心有成算,谁料你是除了军中的事一无所知。”
“我也恨你父母,明明娶我别有所图,却还要让我感恩戴德。”
“我更恨我父母,明明说好了再给我半年的时间,却转头就把我的婚事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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