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灵果树的枝桠,青禾就把古琴匠人留下的桐木坯搬到了凉棚下。晨露落在木头上,洇出浅褐色的痕,像给木头画了张细密的经络。“这是灵脉的气在认亲呢,”她用软布轻轻擦拭木坯,布角沾着点星落草的紫,擦过的地方竟泛出层温润的光,“等安好弦,定能弹出树的心跳。”
小弹和小石头扛着自制的“鼓”过来——是用货郎换的旧木桶蒙了层染过的布,布上盖着歪歪扭扭的牡丹章。“给新琴伴奏!”小弹举着树枝鼓槌敲了敲,“咚咚”的闷响混着灵果叶的沙沙声,像给长久的日子打了个节拍。
周阿婆端着刚煮的板栗粥过来,粥里飘着几块红薯,甜香裹着桐木的清,在凉棚里漫开。“给木坯也沾点甜,”她往木坯旁的石桌上放了碗粥,“琴要养,就像人要喂,日子越久,越有滋味。”母兔带着已经长大些的小崽蹲在木坯旁,小崽用前爪扒着木边嗅,像在确认这是不是能长长久久的物件,引得周阿婆直乐:“连兔子都懂挑好东西呢。”
林欢和阿澈在凉棚后砌了个小小的晒谷架,架上摊着新收的灵果干,紫莹莹的像串浓缩的阳光。“货郎说城里的人爱这口久存的甜,”林欢用竹耙把果干摊匀,“晒得越干,藏的香越久,像咱们的故事,过的日子越多,越耐嚼。”阿澈往架下埋了些防虫的草药包,“让甜里带着药香,既养人,又长久。”
先生在石板上教孩子们写“恒”字,说这字是“忄”和“亘”组成的,“忄是心,亘是延续,合起来就是心贴着日子延续,”他指着晒谷架上的果干,“就像这灵果,从开花到结果,从鲜吃到晒干,心不变,劲儿就不断,这才是真的恒,比‘长久’多了份心劲儿。”
张婶把穿长衫先生画的“晾瓷架图”绣成了挂毯,针脚里掺了点荧光草粉,夜里会泛着微光。“挂在窑炉旁,”她抚着挂毯上的瓷盘绣影,“让烧瓷的人看着,就想起长久的好,手下的活儿也稳当。”王婆则在挂毯边角绣了串小小的“恒”字,像给绵长的日子打了个结。
货郎带了个做胭脂的姑娘来,背着个漆盒,里面装着各种花汁颜料。“听说你们的花能染线,”姑娘打开漆盒,“我这胭脂能把花的色存得更久,抹在脸上,像把万家圃的暖带在身边。”她当场用牡丹花瓣调了种胭脂,红里透着紫,像把双色牡丹的魂凝在了脂里。
午后的凉棚里,青禾试着用桐木坯的边角料做了个小琴码,放在七弦琴上试音。弦音陡然沉了几分,像灵果树的根在土里呼吸,引得胭脂姑娘直赞叹:“这木真有灵性,能把日子的沉劲儿都藏进去。”
小弹和小石头用晒谷架上的灵果干串成项链,挂在胭脂盒上。紫果干配着红胭脂,像把长久的甜和艳系在了一起。“给胭脂姑娘的恒礼物!”小弹把项链递过去,姑娘笑着往他眉心点了点胭脂,“这是万家圃的红,能跟着你长长久久。”
傍晚时,胭脂姑娘要走了,留下一盒调好的牡丹胭脂,说:“等我再来,给你们的绣品点色,让艳存得更久。”货郎则挑着晒好的灵果干往城里走,果干的甜香混着胭脂的香,像把恒常的暖往远处带。
夜风带着胭脂的香,吹得挂毯上的荧光草粉亮得更柔。窑炉的余温裹着瓷盘的清,晒谷架的果干在月光下泛着紫,桐木坯静静躺在凉棚下,像在积蓄着发声的力气;先生在灯下给胭脂盒题字,写的是“恒者心之花”,字尾盖了个小小的“恒”字印。
林欢坐在晒谷架旁,看着灵果干在风里轻轻晃,忽然说:“所谓恒,不是死扛着不松劲,是牡丹谢了盼来年,客人走了等再来,手上的活儿停了心里的念不停,像这灵果树,冬天看着枯,根在土里使劲呢,等春风一吹,又是满树的绿。”
明天的太阳升起时,桐木坯会再吸些晨露的润,晒谷架会添些新的果干,而那盒牡丹胭脂,会在晨光里等着,给每个新的日子点上抹红,让万家圃的暖,在岁月里恒常流转,生生不息。
晨光刚爬上晒谷架的灵果干,小弹眉心的胭脂印就被露水洇开了些,像朵淡红的小花开在额间。他举着胭脂盒往桐木坯旁跑,盒里的牡丹胭脂在光里泛着紫,像把凝固的花魂捧在手心。“给木头也抹点红,”他用指尖蘸了点胭脂,轻轻点在木坯的纹路里,“这样它就知道,咱们盼着它快点成琴呢。”
桐木坯上的胭脂点像颗小小的心,被晨露润得更艳,引得星羽飞过来,用喙尖轻轻啄了啄,紫光扫过,竟让胭脂的红里透出点金,像给恒常的盼添了层光。
周阿婆端着刚烙的玉米饼过来,饼上的焦纹像幅天然的画,混着胭脂的香,在凉棚里漫成一团暖。“小弹这眉心的花,比城里的花钿还好看,”她往孩子们手里塞饼,“这胭脂存得久,等你们长大,再看眉心的红印,就想起今儿的暖。”母兔的小崽已经长成半大的兔子,叼着块玉米饼放在桐木坯旁,像在给木头加餐,引得周阿婆笑:“这兔子是把木坯当自家人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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