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空间被夜色浸染成静谧的蓝,欧阳素将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在后座,系安全带的金属扣在黑暗中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车载香水的气息混合着她发间未散的栀子香,在密闭的空间里酿出微醺的甜。
"回家?"我按下按钮发动车子,仪表盘的蓝光映在她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杏核吊坠,银链在锁骨处投下细碎的阴影。
车子驶入夜色,路灯的光斑透过天窗落在她膝头,像是一串流动的星星。欧阳素忽然按下车窗,夏夜的风裹挟着槐花香涌进来,吹散了她耳边一缕碎发。她伸手去拨时,腕间的茉莉香珠擦过我的袖扣,发出风铃般的轻响。
"看。"她突然指向窗外。夜色中,一架夜航飞机正掠过月亮,闪烁的航行灯与她的吊坠交相辉映。我减速驶过跨江大桥时,她整个人几乎探出车窗,帆布包上的指南针挂件在风中剧烈摇摆,红色指针却始终固执地指向我。
江水倒映着两岸灯火,像打翻了的星河。欧阳素缩回座位时,发梢沾了夜露,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她突然从包里摸出那支荧光笔,在挡风玻璃上画了颗歪歪扭扭的五角星——和黑胶唱片封套上的一模一样。
"导航标记。"她得意地晃了晃笔尖,荧光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我伸手想揉她头发,却被她躲开,荧光笔在空中划出绿色的轨迹,最后停在我袖口的陶瓷拨片上。
红灯亮起时,她忽然凑近,带着柠檬糖的甜香在我耳边轻声道:"My North Star."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车载香水的后调白檀香突然变得鲜明。后方车辆的远光灯扫过,我看见她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像停驻的蝶翼。
绿灯亮起的瞬间,她迅速坐正,假装专注地摆弄收音机。老旧的调频台正播放《卡农》,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咖啡馆的背景乐。她跟着哼唱时,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打着拍子,指甲上斑驳的星空美甲像是散落的星屑。
转过最后一个路口,熟悉的公寓楼下出现在视野里。欧阳素突然按下车窗,夜风灌进来,吹散了她哼唱的旋律。她仰头看向我们那层的阳台——那里挂着我上周偷偷安装的星象投影灯,此刻正将整个猎户座投映在窗帘上。
"作弊。"她小声嘟囔,嘴角却扬起柔软的弧度。停车时惯性让她微微前倾,杏核吊坠从衣领里滑出,在月光下流转着蜂蜜般的光泽。我伸手替她解开安全带,指尖擦过她锁骨处的肌肤,触感微凉,却带着鲜活的热度。
在爬楼梯时,她抱着木盒靠在镜面上,我们的倒影在金属门上交叠。她忽然用荧光笔在镜面上画了颗小星星,刚好落在倒影中我的胸口位置。笔尖摩擦镜面的沙沙声里,我闻到她袖口残留的栀子香,混着黑胶唱片盒的檀木气息,像是某种隐秘的契约。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响惊醒了玄关的感应灯。暖光倾泻而下的瞬间,欧阳素赤脚跑向阳台,帆布包扔在地上发出闷响。我拾起时,指南针挂件还在微微晃动,红色指针颤巍巍地指向我站立的方向。
夜风掀起纱帘,她站在星象灯投下的银河里回头看我,胸前的吊坠随着转身的动作荡起,在锁骨处投下细小的光斑。远处江面传来悠长的汽笛声,她忽然举起那张黑胶唱片,封套上的星图与投影的星座完美重合。
"现在,"她的声音混着夏夜的虫鸣,"要听专属演唱会吗?"
月光漫过阳台的绿植,在她睫毛上撒下银粉。我走向她时,袖口的陶瓷拨片擦过门框,发出极轻的"叮"声,像是星辰碰撞的余韵。
“随你咯。”我笑着说道。
欧阳素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她轻轻将黑胶唱片放在茶几上,指尖划过封套上的星图时微微发颤。夜风撩起纱帘,将她发间的栀子香与唱片盒的檀木气息搅成一团。
"那我要点歌。"她突然转身,赤脚踏过木地板,帆布包上的指南针挂件叮当作响。从书架上抽出那本皮面笔记本时,一张泛黄的票根飘落——是去年音乐节我们那天的入场券,边缘还留着被荧光笔描过的小星星。
她翻到折角的那页,指尖点着某段诗句:"就这首。"声音轻得像夜露坠落。我认出那是她生日那晚写下的句子,字迹被雨水晕开过,像洇开的星云。
黑胶唱片在唱针下开始旋转,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前奏响起时,阳台的星象灯突然切换成流星模式,光斑在天花板上缓缓流动。欧阳素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吊坠垂落在锁骨凹陷处,随呼吸轻轻起伏。
我看着歌词,缓缓开口。她忽然仰起脸,睫毛上沾着一点荧光粉的碎屑——是方才在挡风玻璃上画星星时蹭到的。唱到副歌时,她无声地跟着哼唱,唇形与黑胶唱片里的和声完美重合。
夜风突然转向,将她的声音轻轻送到我耳边:"...你眼中有我见过最亮的星辰..."这句诗被谱成绵长的转音,她唱到最后一个字时,吊坠突然反射到我的眼睛,刺得我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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