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白溪就被主屋传出的动静惊醒了睡梦。
他揉了揉眼睛,侧耳倾听了稍许。
【真是生怕被迟几日撵走!】
白溪冷笑一声,放心的蒙着被子睡下了。
“......你不懂男女避嫌么!”
“他已经十五了!我十四就主动与你分院而居了!他是打算一直赖在你这里不走是不是……”
“你不是在隔壁建了分院吗?为什么不让他搬过去......为什么?!”
齐月被白清一浪接一浪的愤怒嘶吼声吵得耳朵嗡嗡作响。
她端起一盏冷茶过去,笑盈盈的打断咬牙切齿的白清,柔声道:
“渴不渴?我听你嗓子喊得有些哑了。”
白清冷眼瞪她。
“除了你,平日里小师弟连我的主屋都不会进的。今日这不都是为了照顾你吗?你总不能让我在丹房或庖屋沐浴吧。”
白清听完她的话,神色转缓。
齐月扶起他的腰肩,斜着茶盏将冷茶喂了些。
白清咽下几口茶水后,眼眸微闪了闪,面上又堆起一抹委屈:
“明明是我替你置建的院子,却叫月溪院。要是因为静虚堂的事务,其他男弟子能在你这院中进进出出也就罢了,可你偏偏又把我挡在了院外。”
齐月知晓白清想趁机讨要能夜闯月溪院的阵法牌。
但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这孽障总无缘无故惊扰她修行的恶趣味,她怎么可能再给他作妖的机会。
她假装没听懂,柔声回答道:
“我忙着闭关修炼呢,哪有功夫管静虚堂的事。日后你要想找我领丹药,也得早些传音给我定好了会面的时日,免得我闭关太久耽误了你的修行进展。”
听到所谓的四大管事连齐月的面儿也见不着,自己却能通过传音符随时约见她,白清顿感心安了不少。
再一想到齐月已经练气九层了,他心中蓦然生出了一股焦灼感来,主动道:
“你将极品洗髓丹交还给我吧,另外再给我备30瓶上品养元丹,我过几日就得回去闭关了。”
“好。”
齐月将白清放倒,当着他的面将极品洗髓丹和近四十支蓝色的丹药瓶放入了他的储物袋,又将他从万州堂要来的两件黑色护甲也放了进去。
白清收下东西,眸光温煦了些许,又开口道:“你现在就送我去庖屋吧,我知道你要闭关了。”
“好,我等着跟你一起去参加南州狩猎竞赛。”
齐月压住唇角的笑意,动作轻柔的横抱起白清,在微明的晨光中将他送去庖屋里的床榻上放好。
“你好好歇息,尽早养好骨伤,这次闭关争取早些冲破七层关卡。”齐月叮嘱了一句,便快步返回了主屋。
她先在屋门外挂上最大号的【闭关】木牌,而后立即开启屋内的防护阵法,又扔出两块隔音符牌,这才溜到床上大补了一觉。
*****
五日后的上午,简依然再次闯进了月溪院,上蹿下跳的辱骂齐月拐走了她未来道侣。
院子里的五个嫉恶如仇的男掌事一拥而上,连番输出恶语,吓得简依然跌倒在地,倒爬而逃。
简依然前脚刚走,后脚李牧就溜进了庖屋,斜眼对白清讥笑了三声,却一字未语,然后转身退回院中继续商议静虚堂的事务。
当夜,白清就主动从月溪院的庖屋里搬出,趁着漆黑的夜色,一手扶腰,一手拄杖,一瘸一拐的溜回了自己的院落,正式开始闭关修行。
隔日,白溪又悄悄向四大掌事透露,堂主齐月有趁着南州狩猎竞赛的时机推广静虚堂业务的想法。若是七月之前宗门内诸事顺利,她会向掌门提议携带得力干将一同前往南州城。
四人顿时激动起来。
多番商讨下,都觉得白师兄是唯一的不定时雷暴,便相约每日轮番遣人去白师兄院外探看,隔几日还会派人去山下永安镇查探。
齐月得知此事后,大大赞扬了白溪一顿。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闭关的时长也逐渐增长。一开始是十日一出,一个月后变成半月一出,再到二十余日一出。
到五月上旬时,齐月特令白溪集来了三千份养元丹材料。她白日炼丹,晚上打坐,一连炼制了七日,这才安心回屋去闭长关。
白清在六月上旬顺利出关。
此番闭关,白清不仅成功迈入炼气八层,还特意熬等到境界稳固了些,才前往玄道峰拜访了掌门连堂。
掌门大喜,特意赐下一件三阶法器以示奖赏。
三日后,大长老宣布出关,白清赶紧又爬上玄武峰去报喜。
与此同时,月溪院却静悄悄的。
白溪一个月前就已成功突破第二层,迈入了炼气期第三层。而钱凡凡比他更早半个月进入第五层,出关后便开始炼制下品养元丹。
自四月至六月,静虚宗已接连有十五个弟子传出突破境界的好消息,宗门弟子间逐渐形成一股积极昂扬的攀比之风,喜得掌门和各峰长老开怀畅笑。
四大掌事也在其中之列。这几个青年人人都莽足了劲,想要一同前往狩猎竞赛。
这可是南州二十年一次的宗门盛会,开拓眼界和见识的绝好时机!静虚堂会报销路程中的所有开销,还有机会进一步扩展手头的业务,为何不搏一搏?
六月下旬时,宗门的目光皆逐渐聚向玄清峰的月溪院。
但那间主屋仍静默无声。
再过十余日,那院中依旧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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