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台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双腿传来阵阵酸麻,我才意识到自己像一尊僵硬的雕塑般在这里停留了太长时间。
外面的世界依旧陌生得令人心慌,我咬咬牙,最终还是决定蹑手蹑脚地退回卧室。
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脚掌轻轻落下,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我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耳朵竖起来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波动,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我就立刻退回阳台,把那里当作最后的避难所。
我站在宽敞却空旷的卧室中央,心脏依旧在胸腔里不安分地狂跳。
目光小心翼翼、一寸一寸地扫过整个房间。我必须确认这里是安全的。
浴室、厕所、床底、衣柜……每一个可能藏匿人影的角落,我都没有放过,颤抖着手拉开柜门,屏住呼吸探头看向床下,直到确认里面空空如也,才敢稍微松一口气。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更加疯狂地鼓噪起来,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一片惨白。
“吕人小姐,午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请问您是希望去花园餐厅用餐,还是我为您送到房间里来呢?”门外传来那个棕发男人恭敬的声音。
我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吕人小姐?您还在休息吗?”门外的人等待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应,又耐心地、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我死死摁住疯狂起伏的胸口,大气不敢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走,快走,快走开啊!
直到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像虚脱一般,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
已经……中午了吗?
我的视线茫然地扫过墙壁,落在了那个装饰精美的挂钟上,指针停留在八点零八分。
怎么会是八点?我疑惑地皱起眉,强压下恐惧,仔细盯了一会儿,才绝望地发现,那钟表的指针根本一动不动。它早就停了,像一个无声的嘲弄,定格在某个未知的时刻。
听着外面许久再无声响,我猛地冲向门口!
手指颤抖着,将门上所有能找到的锁舌全都用力拧到头,又慌慌张张地挂上了那条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栓门链。
但这还不够!我的目光扫视房间,最终落在一个看起来颇有分量的木质衣柜上。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我,用尽全身力气去推搡它。
“嘎吱——嘎吱——”木头摩擦着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
我根本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堵住它!堵住这唯一的入口!
我笨手笨脚地将所有能移动的、有分量的东西——椅子、矮凳、甚至一个沉重的行李箱——全都堆叠在门后,直到那扇门被彻底挡住,从外面绝无可能轻易推开。
做完这一切,我才背靠着这堆杂乱的“防御工事”,缓缓滑坐到地上,剧烈地喘息着。
只有这样做,我才能有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饥饿感开始在空荡荡的胃里叫嚣。但我却没有任何想吃东西的**,强烈的恐惧压倒了一切生理需求。
我蜷缩着爬上那张柔软却陌生的大床,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等待着这场漫长而恐怖的噩梦快点结束。
或许是之前运动量过大,也或许是心情过于紧张导致的精力透支,裹在被子里的我,竟然很快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眼皮沉重得直打架。
现在……应该已经是下午了吧……意识模糊间,我胡乱地猜测着。
就在我即将沉入睡眠的边缘,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清甜草木气息的幽香,从窗外飘了进来。
那味道很奇怪,并不难闻,有一种让人心神宁静的力量,轻轻抚平我紧绷焦灼的神经,催着我彻底松开防备,沉入深不见底的睡眠。
……
*
……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恢复意识,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瞬间怔住。
我……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不再是那个豪华却令人不安的酒店房间。眼前是一个风格迥异的居所,墙壁上镶嵌着美丽的绿色琉璃彩窗,阳光透过彩窗,被染成一片静谧而梦幻的碧绿色光芒,柔柔地打在我的身上和周围的地板上。
是从一个噩梦,跳到了另一个梦境了吗?
好真实的梦啊……我在心里喃喃。
也是,在梦中的时候,有时候就是难以分清自己是否身处现实。
短暂的迷茫过后,警惕心再次占据上风。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起这个新的房间。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有些空旷,大多数家具似乎都被匆匆搬走了,只留下桌子上、柜子里一些描绘着物品轮廓的灰尘印记,昭示着这里曾经的生活气息。
我拉开一个半开的抽屉,里面还散落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玩意儿,以及几张线条凌乱、看不出具体画的是什么的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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