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始治愈吗?”艾尔海森看向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我,语气平静地发问。
窗外的光线透过医务室的玻璃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阴影,那苍绿的眼眸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
“其实我……”我深吸一口气,展开手掌,尝试调动全身所有可操纵的元素力。
掌心微微发热,过了好一会儿,却只艰难地凝聚出零星几颗微弱如萤火的光粒,它们徒劳地闪烁了两下,无声熄灭了。
“……”他少见地拧紧了眉头,沉默地看着我空空如也的手掌,像是在分析一组异常复杂、且完全不符合预期的实验数据。
*
我们随后去了教令院的医务室。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与草药混合的气息,是一种干净却令人莫名紧张的味道。
医务室里光线明亮,一位戴着眼镜、神情专注的生论派学者正熟练地为艾尔海森清洗伤口、注射疫苗。
整个过程安静得只剩下器械轻微的碰撞声和学者偶尔的低语。
冰冷的金属镊子夹着蘸满消毒药水的棉球,小心地拭去血迹,露出底下皮肉翻卷的创口。
期间,我清楚地看见学者用镊子尖端,从他手臂肌肉的伤口里,极其小心地夹出一颗属于那只野猫的牙齿。
那颗曾深深埋入他血肉中的异物被放在托盘里,发出几乎轻不可闻的“嗒”的一声。
顿时,一阵强烈的、头皮发麻的感觉猛地窜过我的脊背。
但其实,还有另一点更让我坐立难安、头皮发麻——那就是在整个清创和缝合的过程中,艾尔海森,非要以一种奇怪的姿态,一直用他没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拉着我的手。
对于他近乎依赖的行为,我实在是无法理解。
我曾小声质疑:“为、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我的手?”
这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难道清创真的那么痛?可看他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又完全不像。
“这样比较有安全感。”他回答得无比自然。
啊?
你……艾尔海森,还需要靠拉着别人的手来获取安全感吗?
这么大人了,坚强一点好不好!
见我僵着不动,他才再次开口:“刚才生论派动物医学领域的学者告诉我,那只猫已经脱离了危险。除了腿上的撕裂伤,它的心脏也存在先天性的结构缺陷,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评估认为,如果不是我及时介入,它以那种状态在野外恐怕撑不过今夜……”
停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不要再继续绑架我啦!
“真抱歉,都怪我圣母心泛滥,同情心过剩,非要救那只猫,才害你受伤。”我几乎是认命般将手递了过去。
实在不敢再看即将发生的事,我只好把头扭向一边。
但正因为视觉被阻断,手上传来他掌心的温度和触感,却变得异常清晰。
我到底……在前几个轮回里给他下了什么奇怪的药了吧?
比如说叫什么“艾尔海森专属饵料”?或者“大书记官诱捕剂”?
我实在很不明白,我甚至完全构想不出他究竟会对什么样的人、在何种情境下,表现出这种近乎……嗯,黏糊的亲近。
没错,刚才那位热心的生论派学者,顺手为我们做了一个快速的基因序列比对检测。那份报告显示,我在生物学上,有高达99.7%的概率疑似是他的亲生妹妹,是他在这个世界存在唯一的血亲。(不是!以及绝对不可能!)
*
从弥漫着消毒水与草药气味的医务室出来,我们终于抵达了原本的目的地——兰巴德酒馆。
由于早已过了喧闹的饭点,酒馆里人很少,显得有些冷清。
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才刚刚点完餐,艾尔海森就又开口了,他似乎毫不在意所谓的寒暄或过渡:“所以,综合评估今天从救助行为到医疗处理的全过程,你得出了什么有价值的结论?”
“结论是……”我仔细斟酌着用词,试图让答案显得既认真又不会引发更多奇怪延伸:“救助野生动物,尤其是受伤或有攻击性的,一定要优先联系专业团队,千万不要自己贸然上手?”
“不对。你的结论流于表面且规避了核心观察对象。”艾尔海森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像是在纠正一篇论文的方向性错误:“这一系列事件更有效地说明了一点——我是一个具备足够能力帮你解决意外困境,并且也具备相当程度爱心的人。”
“啊?呵呵……这样啊,受教了,受教了。”我表面上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心里的嘴角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疯狂抽搐。
……好吧,你都收留卡维了,包吃包住还包斗嘴,在“爱心”这一点上,倒也算是有理有据。
不过,特意强调“为我解决问题”这一点……
我还是不太明白他为何如此执着地自我证明,这不像他一贯的风格。
“值得注意的是……”他继续用他那做学术陈述的语调说道:“根据教令院社会行为学教研室近三年的大型抽样调查数据综合分析来看,‘解决问题的能力’与‘有爱心’这两种特质,可以有效且显着地提升个体在须弥城当代择偶市场模型中的成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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