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旧日之影 第123章 楚子航的笔记

路明非的手指缓缓摩挲着那张冰冷且泛着幽光的青铜面具，走到了一个明亮的橱窗前。周围的嘈杂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他的世界里此刻只剩下手中的面具以及橱窗中自己模糊的影子。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专注地对照着面具上那夸张而神秘的表情，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肌肉。嘴角微微下撇，眉头紧紧皱起，眼中佯装出愤怒的火焰。然而，看着玻璃上自己这副故作愤怒的倒影，路明非的心中却如同一潭死水，没有泛起丝毫的触动，平静得让人心慌。

这张面具里炼金矩阵还算完好，比起自己先前用的那个劣质版的好太多了。回去可以把先前的那个东西毁了，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流传世间比较好。炼金术的最高成就是贤者之石，纯粹的精神元素，现在的人只知道用贤者之石可以击杀龙类，却不了解贤者之石的其他用途。

还好他们无法发挥贤者之石的力量，不然天晓得他们会作出什么事来，路明非看了眼手中的面具，将它收好。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赫尔佐格的影武者！一个二战德国的科学家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能靠自己掌握这种技术，背后一定有人安排好了一切，将赫尔佐格需要的用到的技术都通过那个不知真假的邦达列夫上校交给他。

可笑那个白痴真的以为自己得到了命运的眷顾，按照他人的剧本登上了日本这个舞台完成了自己的表演。路明非心里想到这个名字时也没有产生多少愤怒的感觉，明明这个名字曾经让他仅仅想到就愤怒得恨不能生啖其肉。

赫尔佐格必须死，为了绘梨衣，也为了象龟，为了源稚女，还有樱……也为了给过去的自己。

楚子航重新阅览过了任务的资料，标出了几个他认为需要认真关注的重点问题。做完这些，他拿出了自己放在衬衣内袋的小笔记本，他已经不相信自己的大脑能够记住重要的东西了，那个雨夜那么多重要的细节都可以被遗忘掩盖，如果自己一直没有拿到那个已经停摆的怀表，是不是永远也想不起来，当初被他邀请上车的到底是谁？

“路明非在飞机上对上杉同学的睡颜表现得似乎很喜欢。”楚子航在笔记本上记录，写完这一条后，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笔记本的页面，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路明非的各种日常琐事。从路明非每天早上几点起床，到他课余时间喜欢去的地方；甚至连路明非平常午饭吃的是什么都一字不漏地记录在案，什么红烧鸡腿、麻婆豆腐、清炒时蔬，详细得就像是一份美食清单。要是这本子不小心被卡塞尔学院的人捡到，估计那人肯定会瞪大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在心里笃定这一定是哪个路明非的超级私生饭才会干的事儿，毕竟这记录的细致程度，已经超过正常的范畴。

倒不是楚子航对路明非有什么非分之想，在那天咖啡馆见面后，楚子航就从楚天骄那里得知了关于路明非的一些情况，对于不同的人，路明非表现出来的态度往往判若两人。得知这件事后，楚子航对于路明非的事就多了一份心，他翻阅自己记录在本子上路明非的事迹，粗看这份记录，不会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路明非对周围的人都很好。

他会和芬格尔一起胡吃海喝，会和楚子航一起早起锻炼；在路依依面前他是严厉的兄长，会悉心指导她，督促她修正错误；在绘梨衣面前，他是温柔的恋人，会为她遮风挡雨，只留下温暖的阳光。可如果把这些形象拼在一起，却反而看不清路明非这个人了，放纵又自律？严格而温柔？他的食谱也是随着和他共同进餐的人而变化的，和芬格尔一起时都是大鱼大肉，如果是和绘梨衣一起时总是各色小吃。

楚子航不止一次看到路明非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发呆，一般人发呆都是神游天外，但路明非发呆的时候就像进入了待机。一般人发呆，或许眼神还会有些灵动，偶尔随着思绪的飘飞而转动，脸上也会因内心的想法浮现出细微的表情变化。可路明非却全然不同，他发呆的时候整个人都静止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处，没有丝毫的聚焦，空洞而无神，仿佛灵魂暂时抽离了身体。要不是他的胸脯还会因为呼吸而轻微起伏，楚子航真的会走上前检查路明非的身体情况，看看他是不是机器人断电了。

路明非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楚子航靠在椅背上，抬头看向天花板。而且他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还遗漏了什么，好像是一个人，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一个人，她离开了，自己的心里就空落落的。但是楚子航说不清那种感觉，不像是父亲对于自己的那种重要，和路明非对自己的重要也不一样。

她是谁？在自己的生活中扮演过什么角色？自己又为什么会忘记她？楚子航对此毫无头绪，他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收拢自己混乱的思绪。这时响起敲门声，透过猫眼，楚子航看见一只大眼睛同样在往里面瞧。在楚子航转身去拿村雨之前，路依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师兄？还是老哥？开开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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