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遇到了什么阻击,不过就是陈昌森随便找的理由,不管日本人怎么催,她的回答只有三个字:马上到!
就这三个字,就足以让石阁勤寿这个日本人精神崩溃。
他们从中午等到晚上,从晚上等到半夜,第二天日上三竿了,依旧没有看到陈昌森的影子,发电报继续催促,收到的回复还是那三个字:马上到。
可就苦了那些日本兵,连续在野外露营了两个晚上,成全了蚊子的一场盛宴。那种满身漆黑又带着白点的蚊子甚是歹毒,一口下去抽出一管子血,然后还会在人身上留一个大红包,痒痒的难受,把皮挠烂了都没用。
那些日本兵也会使用老百姓给出驱蚊的办法,用杂草熏烟,驱蚊效果固然不错,给对方炮兵指点方位的效果更好。一通乱七八糟的炮火打过来,临时营地乱成一锅粥,日本兵只能朝四面八方乱开枪。天亮之后,一个个的眼皮都打架,走路都没劲。
陈昌森姗姗来迟,脸上抹的都是烟灰,显得很是狼狈,见到石阁勤寿就开始诉苦:“难啊,太难了!我们一路上遭受了多次袭扰,一直攻击前进…”
石阁勤寿懒得听他废话,抬手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他可不想再喂一晚上蚊子了,马上给陈昌森下令:“让你的队伍马上发动进攻,我们在背后给你提供支援!”
陈昌森原地不动,招手让手下递过来一杆木头步枪,展示给石阁勤寿看:“石阁大佐,你瞅瞅,我们拿这玩意怎么进攻?我的部队现在有三千多人都扛着这玩意呢!”
石阁勤寿眼睛瞪大了,怒斥起来:“你们的枪呢?卖了吗?”
陈昌森点头回答:“跟卖的差不多,抵押给银行了!”
“八嘎!”石阁勤寿想杀人的心再次燃烧起来,“好大的胆子!你们怎么能拿装备去贷款?”
陈昌森马上把郝朋举给卖了:“郝司令让我这么干的!再说了,你们也这么干过的!”
石阁勤寿开始隔空骂郝朋举了:“无耻的废物!猪一样的伙伴!”
骂完司令又骂师长:“是谁给你的勇气扛着木头枪来打仗?”
陈昌森马上不服气了:“你应该这么想,我们扛着木头枪都能过来帮你打仗,恰恰可以说明我们是诚意满满呀!你能说这话,真是让兄弟们寒心啊!”
石阁勤寿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这说法好像也没毛病,语气缓和了下来:“你们现在还有多少可以用来战斗的人员和装备?”
陈昌森回答:“原本光战斗人员就六千多人,路上损耗了一些,现在剩下五千人,两千条枪,子弹嘛,还有一万多点…”
石阁勤寿又怒了:“一人才五发子弹,你们的子弹呢?”
陈昌森回答得很干脆:“都抵押了!本来给我们配备的子弹就不多…”
石阁勤寿追问:“抵押给谁了?”
陈昌森嘿嘿一笑:“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石阁勤寿立刻暴怒:“又是那个奸商!”
知道现在发火也没用,马上以自己的名义谷俊宇发电报,让他马上归还3千支步枪和子弹。
谷俊宇那边回答地十分干脆:我们之间的交易合理合法,想贷款就要抵押,这是规矩!
石阁勤寿继续发报: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就算是我借的行不行?先把枪和子弹送过来,事后会追加利息。
谷俊宇回电:面子一定要给的,最迟明天中午会送到!
明日复明日,石阁勤寿可不敢拿着手里这点可怜的火力去跟耿县长硬碰硬,只能下令继续在漫天野地里面再熬上一个晚上,等武器装备到了,再一举拿下柳新营地。
结果又承受了一晚上蚊子和炮火的袭扰。
在石阁勤寿期盼的眼神中,谷俊宇亲自带着卡车来送货了,他跳下卡车,一个没站稳,直接栽倒在地上,两个日本兵跑过去把他扶起来架到石阁勤寿跟前。
此刻的谷俊宇哪里还有大老板的样子,浑身脏兮兮的,满脸污垢,衣服被扯开了几个口子,整个人跟逃荒来的一样。
石阁勤寿皱眉问道:“谷桑,你的什么情况?”
谷俊宇从身边的日本人腰里抓过水壶猛灌几口,这才开口说话:“倒霉透了,枪让耿县长给借走了!”
“八嘎!”石阁勤寿发怒了,“你的,不要分不清立场,我的知道你们的关系好,现在你应该明白,谁才是你应该支持的人!是我们大日本皇军!不是耿!”
谷俊宇也急了:“你这话说的,我当然知道了!我要是不支持你,我干啥还给你送粮食?你咋不问我到底怎么搞成这样子呢?”
石阁勤寿忍着怒火问:“你的,到底什么情况?”
谷俊宇这才委屈巴巴地说出来:“我昨天夜里就让人把那三千条枪给装车了,石川之前找我借子弹,可惜子弹让新四军给劫了,我又从我税警大队抠出来五万发子弹用来支援你们,结果,今天上午,半路跳出来上百号人,说是耿县长派他们来借武器的,你说说,哪有用枪顶着我脑门借东西的?那不就是抢劫吗?这借出去,怎么可能还回来?我这下可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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