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了现在,想着周子安如果提出一些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满足他也不是什么问题。
周子安却摇了摇头,神色慎重的开口。
“柳大人,晚辈前来并不是有事相求,而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一下。”
柳诚见周子安一脸严肃,却还是没当一回事。这个算不上认识的年轻后生,能有什么大事跑来跟自己商量。
但他也没有不悦,示意周子安继续。
“晚辈听闻您的孙女即将和江南织造家的公子结亲,是吗?”
这位柳大人比周卿年龄大一些,育有一子一女,均是嫡出。
大儿子现在已经在翰林院当差。成亲多年,娶的是吏部员外郎家的嫡女,名下有两子一女,两个儿子都已经成亲,女儿去年与江南织造家的大公子定下亲事。
周子安提起的正是这位名叫柳箬竹的孙女。
柳诚的女儿当年嫁入了两江总督家中,这亲事正是女儿派人回来提的。
江南织造虽然才是个五品小官,但其本身的权利和手中的财富可不是一般官员能比拟。就连女儿的夫家也不能与其叫板。
柳大人在接到女儿传话之后,也觉得这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他和儿子娶妻都遵循的门当户对的原则。虽然自家官职颇高,地位尊崇,但家里的银钱却不算趁手。
至少比与商户结亲的人家不能相提并论。
孙女嫁过去虽然远了一些,但想来日子会比现在更好。
哪怕江南织造可以称霸一方,但自己可是京城的二品大员,算得上是天子近臣。谅那一家也不敢亏待了自己的孙女。
而且这门亲事是由女儿搭线,她的夫家和江南织造同在一个府城,柳大人不觉得闺女会把娘家侄女推进火坑。
有女儿和外孙就近照拂,孙女不会受婆家的气。
所以他在与儿子儿媳商量后,又询问了孙女的意见,见其自己也愿意后,于是回话答应了这门亲事。
去年开始议亲,今年将婚事提上了议程。上个月已经过了礼,亲事就定在下个月,满打满算还有二十多天。
自从定下亲事,这消息也没有瞒着。毕竟孙女已经有了下家,不能让那些有心结亲的人家白忙活,不然有戏耍别人的嫌疑。
这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稍微有心的人都能打听到这些消息。
所以周子安知道这件事情不算奇怪。
可他突然上门说这些话,柳大人皱起了眉头。
莫不是这小子看自己对他态度还算亲和,就起了歪心思,来肖想自家的孙女吧。
他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年轻人。
换了那天的粗布短衣后,看上去也算得上是器宇不凡。但就凭着他是周卿的儿子,他就不可能答应亲事。
哪怕周子安已经和周卿翻脸,但父子就是父子,亲缘是割不断的。
况且周子安这么多年都被养在村里,京城没人知道他的学识和为人处世,想来并没有被当成大家公子教养。
这怎么看都是配不上自家孙女的,更别说箬竹已经定亲,下个月就要发嫁。
他对周子安仅有的一点好感顿时消失。觉得这年轻人太过功利,也有些不择手段,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周子安见对面人打量自己一番后冷下了脸,就知道对方误会了。
也是,自己没头没脑的提起人家养在闺中的孙女,对方不多心都难。
这卫朝虽然民风不太保守,但男女大防还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他赶忙解释:“柳大人误会了,晚辈并非孟浪之人,也对府上的小姐没有非分之想。此番前来只是有些江南织造家的事情要告知。至于您知道后婚事是否继续,全看大人的意思。”
柳大人闻言更是疑惑。
这周子安以前都在村里,手头并不宽裕,只怕连江南都没有去过,怎么可能知道织造府里面的隐秘。
不过在朝堂多年,他很沉得住气,没有开口斥责,准备等听完了之后,再看看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个年轻人。
他缓和了一些面色,“哦,贤侄说说,是什么样的事情,本官没有得知,却被你发现,还需要专程跑来告知与我。”
周子安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要说的话娓娓道出。
“柳大人长居京城,可能对江南织造黄大人了解的不多。毕竟黄大人除了回京述职,很少能有与您碰面的时候。”
“那位黄大人生性风流,家中除了妻子,还有多位美妾,外面也养着几位外室。黄夫人对此习以为常,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多管。”
“当年黄夫人月份大了的时候,黄大人的外室也有孕即将发动。黄大人便去了外室的院子陪那个女子,没想到他刚走没多久,黄夫人也立刻要临盆。”
“那时候黄大人已经在外室院中,且外室似乎有些难产,他心下担忧,便没有立时回到府中,想着夫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将孩子生下,等等不迟。”
“于是,黄夫人生产,夫君并不在身边。她有些恼怒,也不让府里的管事婆子靠近,只让自己身边的嬷嬷和丫鬟以及稳婆伺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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