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冥界当掌柜 第8章 归墟之眼的警醒（三）

就在这时——

审讯室的门被急促地敲响，一个男警员探进头，脸上带着一丝惊疑不定：“王队！快！快去看看隔壁那个小女孩！她……她有点不对劲！”

国字脸警官（王队）和年轻警察脸色一变，霍然起身。王队眼神凌厉地扫过谢必安：“看好他！” 两人迅速冲出审讯室。

糖糖！

谢必安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巨大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他挣扎着想站起，手铐拉扯着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左臂的剧痛让他瞬间脱力，重重跌坐回去，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归墟之眼……糖糖那只在虚空中导航的左眼……在现实规则的压制下，在极度虚弱和恐惧中……会发生什么？！

……

隔壁，一间相对安静、布置得稍显温馨的儿童询问室里。

糖糖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张对她来说过大的软椅里，身上裹着一件警用毯子，但依旧在微微发抖。一个面容和善、经验丰富的女警员坐在她对面，试图用温柔的声音安抚她，桌上放着一杯温水和一包打开的饼干。

“糖糖，别怕，告诉阿姨，你爸爸……平时在家会那样打人吗？” 女警员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柔，但眼底深处带着职业性的观察。

糖糖低着头，灰烬般的小脸埋在毯子的褶皱里，只露出一点苍白的下巴和那只紧闭着左眼。右眼空洞地望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同样裹在毯子里的双手。那只左眼的眼睑下，那道冰蓝的裂痕，颜色似乎比在巷子里时……深了一点点，像皮肤下埋着一道极细的、幽幽发亮的蓝线。

她没有回答。巨大的疲惫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被这个世界排斥的冰冷感包裹着她。她能模糊地感应到爸爸在隔壁的痛苦和焦虑，也能感应到妈妈的生命像风中残烛般微弱。现实世界的“声音”太嘈杂了，充满了各种混乱的、充满恶意的情绪波动，像无数根针扎着她脆弱的感知。而那个女警员看似温柔的问题，在她此刻混乱的感知里，也带着一种探寻的、不信任的“频率”，让她本能地想要封闭自己。

女警员叹了口气，拿起一支笔，准备在记录本上写点什么。笔尖悬在纸面上方。

突然——

糖糖那只一直空洞望着膝盖的右眼，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她的视线，没有聚焦在女警员脸上，也没有聚焦在那支笔上。

而是越过了女警员的肩膀，直直地……穿透了询问室紧闭的门板，穿透了墙壁的阻隔，穿透了现实空间的距离和障碍！

她的目光，仿佛落在了……隔壁审讯室里，那个被铐在椅子上、浑身是血、纯白眼眸中充满痛苦与惊惶的父亲身上！

就在她目光“穿透”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冰冷死寂气息的波动，从她小小的身体里，极其突兀地扩散开来！

女警员握着笔的手猛地一僵！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头顶！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冰冷的东西拂过了她的皮肤！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惊疑不定地看向糖糖。

与此同时——

咔哒！

女警员悬在记录本上方的那支笔，笔尖朝下，突然……毫无征兆地脱离了地心引力！它悬浮在了距离纸面大约一厘米的空中！静止不动！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稳稳地……托住了！

女警员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嘴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违背物理常识的一幕！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被她死死压在喉咙里。

就在这死寂般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瞬间——

糖糖那只一直紧闭的左眼眼睑，在那道变得幽深的冰蓝裂痕上方，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仿佛沉睡在里面的某种东西，在现实规则的重压、父亲痛苦的刺激和自身濒临极限的虚弱下，正被强行……唤醒！

一股更加强烈的、源自虚无深处的冰冷悸动，开始在她小小的身体周围无声地弥漫开来，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而沉重。

询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王队和年轻警察冲了进来，正好看到那支悬浮在半空的笔，以及女警员那张因极度惊骇而扭曲的脸！

“怎么回事？！” 王队厉声喝问，目光如电般扫过悬浮的笔，最终死死钉在蜷缩在椅子上、左眼眼睑剧烈颤动、周身散发着诡异冰冷气息的糖糖身上！一股巨大的、源自未知的警兆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年轻警察更是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警械！

糖糖似乎被突然闯入的动静和更强烈的恶意刺激惊扰。她那只抬起的、穿透空间的右眼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悬浮的笔“啪嗒”一声掉落在记录本上。

紧接着，她那只紧闭的左眼眼睑，在那道幽蓝裂痕上方，颤动得更加剧烈！眼睑之下，仿佛有某种冰冷的光，正在皮肤下……疯狂地涌动！随时要……冲破束缚！

“糖糖——！！！”

一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恐惧和巨大警告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的绝叫，猛地从隔壁审讯室穿透墙壁，轰然炸响在询问室内！

是谢必安！他感应到了！他感应到了女儿体内那股即将失控的、源自归墟的冰冷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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