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羲一惊,握幡的手猛地收紧,幡上白骨虚影竟簌簌震颤。
他望着苏烬指尖流转的暗金灵力,那光芒诡谲如夜魅,与往日清润的狐火判若云泥,不由厉声喝道:“你灵力怎会变了?弃本源不用,这是何等邪门术法!”
“呵……”韩林轻笑,尾音拖得慵懒,像猫爪搔过青石,“本座的手段,多着呢。”他抬指,噬魂刀在晨光里划出一道金弧,刃口映出凌羲惊怒的脸,“怎么?你这半人半妖的天狐,还想跟本座拼拼本源力量?”
凌羲面色铁青,化骨幡猛地招展,万千白骨虚影化作灰雾,裹着蚀骨瘴扑来:“苏烬,今日我便拿你魂祭章尾山结界!”
“拿本座魂祭?”韩林操控着苏烬的身体侧身避过瘴气,指尖凝起的金芒在半空炸开,如碎星落满山门,“呵呵……你当真是大言不惭。”
他步步逼近,眸子里淬着嘲弄,“你这点子血脉,配打开章尾山的结界吗?你那死鬼老爹若是知晓,你这不孝儿子敢动自家族人用命封印的章尾山,会不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撕了你这逆子的皮?”
“你给我闭嘴!”凌羲被戳中痛处,周身戾气陡涨,身后陡然浮现九尾天狐虚影,雪白狐尾扫过黑云,竟将瘴气都搅得翻涌。他双目赤红,灵力如怒涛拍岸:“苏烬,敢不敢与我拼灵核!”
“啧……”韩林挑眉,笑意更浓,“本座为何要与你拼灵核?陪你过家家么?”
“你是不敢,还是召不出灵核?”凌羲嘶吼,九尾虚影猛地膨胀,几乎要遮断天光。
韩林周身气息骤变。那暗金灵力陡然化作灿然金光,如昆仑破晓时的第一缕日华,瞬间冲散周遭瘴气。
原本温润的茶色瞳孔,赫然化作竖瞳,金芒流转间,竟比日头更烈。更惊人的是,他身后缓缓浮现的九尾天狐虚影,竟不再是虚幻的流光,而是毛茸茸的雪白狐尾,根根分明,尾尖扫过云层时,竟带起细碎的金辉,仿佛真有天狐临世。
“这……这怎么可能?”凌羲踉跄后退,脸上血色尽褪,“你何时……你灵核不是早已受损?”
“呵呵……骗你的。”韩林轻笑,操控着苏烬抬手,那实化的九尾猛地向前一扑,金辉如潮水漫过天际,直压凌羲而来。
凌羲瞳孔骤缩,猛地掐诀隐匿于虚空,只留声音在风中炸开:“你既藏了实力,便尝尝万妖窟底层的滋味!”
话音落,黑云深处忽然传来震地的嘶吼,一头生着九头、背覆鳞甲的妖物破土而出,腥风卷着腐臭扑向光阵。那是万妖窟最凶戾的妖王,传闻以修士灵核为食,被凌霄阁用秘术囚了百年。
“呦……”韩林收了天狐术法,指尖转着噬魂刀,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味,“你倒还有些本事,连这老东西都能放出来。”
他忽然偏头,像是对识海里的苏烬低语,又像是自语,“不过……本座杀你,还是喜欢用些邪门术法,来得更痛快些。”
说罢,他猛地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噬魂刀。那刀瞬间腾起黑雾,黑雾里竟浮现出无数怨魂虚影,尖啸着缠向九头妖王。
同时,韩林操控着苏烬的身体结印,口中念着晦涩的咒文,那咒音如骨笛呜咽,又似古钟低鸣,听得人灵脉震颤。
“你……你竟修了‘摄魂咒’!”凌羲的声音从虚空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此咒早被玄界禁用,你竟敢——”
“禁用?”韩林笑声桀桀,黑雾里的怨魂已将妖王缠得嘶吼不止,“规矩是给弱者定的。”
他抬手一指,噬魂刀化作一道黑虹,穿透妖王的九头,直刺虚空。凌羲的痛呼骤然响起,一道血痕从虚空滑落,他踉跄现身,肩头已被刀气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化骨幡上的白骨虚影竟黯淡了大半。
“怎么样?”韩林缓步逼近,金瞳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比起你那半吊子的天狐术,这邪门手段,是不是更合你胃口?”
黑云翻涌,瘴气呜咽,山门前的光阵仍在震颤,却因韩林这股邪戾的力量,隐隐压过了凌霄阁的攻势。
苏烬在识海里看着这一切,只觉喉间发腥——韩林用他的手、他的口,施展出如此阴戾的术法,可那护着镇虚门的金光,却又真实得让他无法否认。
凌羲捂着伤口,眼底血丝密布,望着苏烬身后若隐若现的九尾残影,又看看那黑雾里的怨魂,忽然惨笑出声:“好……好得很!苏烬,你为了护他,竟连天狐的脸面都不要了!”
“脸面?”韩林嗤笑抬手,噬魂刀直指凌羲心口,“能护着要护的人,脸面算什么?倒是你,守着那点残破的血脉执念,连亲族都敢献祭,才真是丢尽了天狐的脸。”
话音落,他身影一晃,已欺至凌羲近前,刀身黑雾暴涨,似要将那抹灰影彻底吞噬。
凌羲的声音在虚空里炸开,带着惊惶的余怒:“下次相见,但愿你还能有这般实力!”话音未落,那抹灰影便彻底消散在黑云深处,连带着蚀骨瘴的腥气都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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