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机殿内,那卷来自北境的密信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何济心中仅存的侥幸。柔然!这个北境宿敌,竟也卷入了地脉血祭的漩涡!他们收集破阵药材,图谋“极阳精血”,时机选在“地脉花开”…每一个词都透着令人窒息的阴谋气息!何济握着那份冰冷的羊皮卷,指节泛白,心中杀意翻腾。然而,沉渊涧阵眼邪气的咆哮犹在耳边,子时破阵刻不容缓!他强压下滔天怒火,将密信收入怀中,如同收起一枚淬毒的暗器,转身大步流星冲出枢机殿,身影融入浓重的夜色,直奔沉渊涧方向。
与此同时,桃源深处,守卫森严的“冰魄静室”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寒气弥漫,四壁凝结着厚厚的冰霜,巨大的冰魄玄玉散发着幽幽蓝光,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水晶宫殿。中央玉台上,那株半透明的“月魄琉璃兰”静静悬浮在云初雪释放出的、如同实质般的冰魄真气之中,冰蓝色的植株流光溢彩,三朵深蓝色的花苞紧闭,散发着纯净的寒香。
云初雪盘膝坐在玉台前,一袭素净的雪纱长裙,仿佛与周围的寒冰融为一体。她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额间一点冰蓝色的印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她全部的意念,都集中在眼前的圣药之上。冰魄真气如同最精密的刻刀,一丝丝、一缕缕地探入那株琉璃兰的核心本源,小心翼翼地包裹着那隐藏在最深处、与圣药本源几乎融为一体的暗红邪种。
江映雪坐在她身旁稍远一些的蒲团上,同样闭着双眸,膝上摊着那本凸点画经。她的指尖并未触碰画经,而是悬停在半空,指尖微微颤动,仿佛在描绘着无形的线条。空灵的声音在寂静的静室内响起,带着奇异的穿透力:“初雪姐姐…本源核心偏左三分,那‘暗结’…依附在第七道主脉的末梢…气息微弱,但极其顽固…似有…柔然萨满的‘缚灵咒’痕迹…”
柔然萨满!缚灵咒!
云初雪心神微震!印证了何济的发现!她立刻调整冰魄真气的方向,凝聚成更细、更锐利的冰针,带着极致的寒意与净化意念,精准地刺向江映雪所指引的位置!
“滋…”一声只有灵觉能感知的轻微对抗声响起!
那缕暗红邪种仿佛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骤然苏醒!它不再隐藏,化作一条狰狞的、由怨毒能量构成的细小血蛇,疯狂地扭动挣扎,试图沿着冰魄真气的脉络反向侵蚀云初雪的心神!一股阴冷、污秽、带着大漠风沙般粗粝恶意的气息猛地爆发开来,冲击着云初雪的灵台!
“哼!”云初雪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白了一分,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冰魄真气构筑的屏障剧烈波动!
“姐姐!”江映雪惊呼,空灵的声音带着焦急,“它要反噬!快切断联系!”
云初雪猛地睁开双眸!眼中冰蓝光芒暴涨!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双手印诀一变!静室内温度骤降!更多的冰魄真气从她体内狂涌而出,如同汹涌的寒潮,瞬间将那试图反噬的血蛇连同它周围的本源能量一起,彻底冰封!形成一个拳头大小、内部闪烁着暗红光芒的深蓝色冰球!
冰球悬浮在琉璃兰上方,剧烈震颤,里面的血蛇疯狂撞击着冰壁,发出无声的尖啸!
云初雪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瞬间凝结成冰。她看着那被暂时禁锢、却依旧充满毁灭力量的邪种,秀眉紧锁。强行剥离,必然重创琉璃兰本源!可若不除,后患无穷!
就在这时,静室外传来一阵急促却克制的脚步声。负责守卫的冰魄侍女在门外低声道:“圣女,何老太太遣人送来了一盅‘雪莲玉髓羹’,说是见您辛苦,特意为您熬制的,驱寒暖身。”
何老太太?!
云初雪和江映雪同时心头一凛!在这个敏感时刻?雪莲玉髓羹?驱寒暖身?
云初雪眼中寒光一闪,声音清冷如冰:“替我谢过老太太,就说初雪正在行功关键,不便打扰,心意领了。”
“是。”侍女应声退下。
静室内重新恢复死寂。云初雪看着那挣扎的冰球和下方光华略显黯淡的琉璃兰,心中念头飞转。老太太此举是关心?还是试探?抑或是…别有用心?这邪种中的柔然缚灵咒,与她又有何关联?无数疑问盘旋,让这寒冰静室更添几分诡谲。
时间一点点流逝,距离子时越来越近。云初雪尝试了数种方法,都无法在不损伤琉璃兰本源的前提下彻底清除那邪种。邪种的顽固远超想象,尤其是那柔然缚灵咒,如同跗骨之蛆,与琉璃兰的生命力紧紧纠缠!
“映雪,”云初雪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感应一下,若我强行以冰魄本源冲击,摧毁邪种,琉璃兰能保留几成本源之力?”
江映雪指尖快速在虚空中划过,片刻后,声音带着沉重:“不足五成…而且…其核心的净化之力,会随着邪种的毁灭而…溃散大半。恐怕…难以达到侯爷要求的七成。”
不足五成!溃散大半!
云初雪的心沉了下去。这几乎意味着破阵的希望折损过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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