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覃推着行李箱跟在苏怡笙身后,苏怡笙抻了抻肩膀,动作自然又带点俏皮。
“你困不?”她忽然回头问,声音不高,却像一滴水落入湖心。
乔楚覃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下垂,眼神里藏着一点担忧:“这回咱俩都出来打比赛,闺女估计会闹了!”
“这段时间你带得多,昨晚咱俩收拾行李她都闹腾了。”苏怡笙拨了拨他手腕上的表,“这块比那块好看~”
乔楚覃嘴角勾起,带了点担心。“咱闺女不能睁眼就哭吧?”
苏怡笙撇了撇嘴,“乔楚覃,咱俩从家出发才不到两小时。你都念叨十几遍了~”
另外一边吴泛也没好到哪里去,“媳妇,你抱儿子要是腰疼。你就给阿姨抱嗷~”
“那个,爸。安琪昨晚回吉阳睡得好吗?哦,还没起呢?行,我看她不回我消息。给我吓一身冷汗~”
苏怡笙扶额,转了个头。便瞧见林嫚一脸沉闷,索性凑上前。
“嫚姐,你咋啦?”
“我咋了,你问他吧!”林嫚背过身,身后跟着的黄远不敢吱声。
“那闺女选幼儿园多重要啊?”黄远挠了挠头,“反正我觉得那幼儿园不好。”
“那哪间好?”林嫚双手抱臂,回头盯着他。“来,你说。哪间好?”
“容我再评估评估,评估评估~”
秦毅忍俊不禁搭上乔楚覃肩膀,“之之现在走的很稳了?”
“稳,撒手就没。”
苏怡笙捶了捶后腰,“现在老好玩了,就是追着她跑有点累!哎,远哥。之前不是听说你们要送小汤圆去国际幼儿园的吗?提前积累语言环境啥的?怎么不去了?”
“因为人家一个班十个左右的小朋友,有那种出国夏令营、冬令营的时间。一次大概半个多月吧,你们远哥舍不得。”
“那本来嘛,你问问楚覃他舍不舍得?那也不让人陪着。什么半个月,25天呢!”
一圈人忍俊不禁,“咱们年纪真的上来了嗷,开始聊育儿了都!”
“确实是老喽~”
一行人落地斯里兰卡后,径直前往酒店办理入住。
苏怡笙坐在行李箱上,双手交叠于下颌处,目光如丝,静静缠绕在乔楚覃的背影上。
他正低头与前台沟通,拿着他们二人的证件井井有条。
这些他都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二十四?二十?还是十七?或许更早!
毕竟照顾她这件事,他十几年如一。
她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眼神渐渐变得柔软又遥远。
二十几岁那年,她在场边看乔楚覃打球。
汗水顺着脖颈滑下,他挥拍时手臂线条分明,像一幅未完成的画。那时她常想:哪天他不再打球了,会不会变得陌生?会不会不再那样鲜活?
后来刚回国,她总忍不住看他。
他执教时眉头微蹙、专注得近乎偏执;陪郝友其练球时,会一遍一遍替他调整握拍姿势;深夜她睡不着,他悄悄起身,端来一碗热汤,放在阳台的边几上;她收拾行李时总是乱七八糟,是他默默一件件整理好,叠得整整齐齐,药盒里是一张张便签:“别忘吃药。”
那时他的黑发乌亮,眉眼间尚带着锐气,从未有一根白发。
结婚后,她怀孕了。
那一阵子,她几乎每天都能听见他在厨房轻手轻脚地煮东西,锅盖微微颤动,香气氤氲整个屋子。
他从不说“辛苦”,却总在她疲惫时递来一杯温水,指尖轻轻搭在她腕骨上,观察她的脸色是否安好。
之之出生那天,她疼得满头冷汗,却始终没哭。因为她瞥见了乔楚覃眼尾那抹红色更甚!
当时她便知道,他会很爱自己生出来的这个小朋友的~
后来安琪抱怨带娃累到崩溃,吴泛也熬出浓重眼袋,苏怡笙才恍然明白——原来乔楚覃一直都在替她扛着,那些她看不见的夜晚、那些她以为理所当然的安稳,其实都是他一个人默默撑起的天空。
此刻,他终于办完手续,转身朝她走来。
她迎着他走近的目光,缓缓站起身,嘴角扬起一丝极淡的笑,眼里却有光,像是藏着无数未曾说出口的感谢和心疼。
乔楚覃微微歪头,“愣神想啥呢?”
苏怡笙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声音低柔:“想你呢~”
乔楚覃抬手手背贴了贴她额前,确认她无恙后。
随即笑了,眼角细纹舒展,像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温柔印记。
“不用想,我随时在。”
这一瞬间,苏怡笙更加笃定。
哪怕全世界都变了模样,只要他还站在那里,自己就永远是那个安心坐着的女孩。
“我知道。”
乔楚覃已稳稳接过两人的行李箱,一手提着苏怡笙的,另一只手拎着自己的,动作利落得像习惯成自然。他侧头朝前一努嘴,语气轻快却不容置疑:“走吧,上去休息。”
“好。”苏怡笙应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近乎依赖的温顺。她跟在他身后,脚步轻缓,目光始终落在他肩胛骨的位置——那里因常年练球而微微隆起,像一座沉默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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