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楚姝愣了一下,眉头轻蹙:“那是因为什么?”
“你不记得了?”他声音压低,语气沉了下来,不再是往日那种跳脱的调子,而是一种近乎执拗的追问。
邓楚姝抿唇思索片刻,忽然睁大眼:“我……喝醉的时候冒犯到你了?”
黄浩源嗯了一声,简短、冷淡,像一块冰砸在地上。
邓楚姝立刻反应过来,脸上浮起几分赧然:“不好意思啊,我不太常喝酒。那天确实喝多了,我砸你东西了?还是弄脏你的衣服?或者……丢你什么东西了?我可以赔,也可以帮你洗——”
“你咬我了。”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
邓楚姝瞬间卡壳,瞳孔微缩,脸上血色褪去一半:“我?咬你?”
黄浩源抬起手腕,露出一小块泛红的皮肤,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牙印,几乎快要消退,但依然清晰可见。
“呐!”他指给她看,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邓楚姝眼皮一跳,“这个……好像赔不了。”
黄浩源冷笑一声,胸膛起伏明显:“不能喝还要喝这么多,还要凶巴巴的。连句对不起都没有……”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她急急道歉,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你没问啊!”他反问,声音陡然拔高,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头被逼到角落的小兽。
邓楚姝怔住了,眨眨眼,眼里竟浮起一丝困惑:“你生气啊?”
“当然生气!”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意识到失态,声音又低下去,“你还要忘记了。”
“你们华京的男孩子……”
“我们华京的男孩子怎么了?”他突然语塞,眼神变得复杂,像是要说什么,却又咽回去。
邓楚姝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笑了,不是嘲讽,而是带着点无奈和柔软:“我只是说你们华京的男孩子很帅。”
黄浩源一愣,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邓楚姝敛去笑意,认真看他:“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这个……毕竟是你的皮肤。你想让我怎么道歉?或者·····”她抬起了自己的手背,另一只手比了个“咬”的手势,“我给你咬回来?这个手,还是这个?”
黄浩源彻底愣住,嘴角抽搐了一下:“谁教你这么道歉的?什么叫‘咬回来’!我才不是这样的人!”
邓楚姝眨眨眼,一脸无辜:“我以为你需要我这么正经地道歉。”
“你正经吗?”他反问。
“不正经吗?”她歪头,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眼神亮得像星。
“嗯。”黄浩源拎起训练包,动作利落得像要甩掉什么无形的负担,“我回去了。”
邓楚姝立刻跟上,脚步轻快,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自然:“我送你。”
黄浩源脚步一顿,侧头看她,眼神里浮起一丝狐疑:“你送我?”
“嗯!”她点头,干脆利落,甚至伸手就要帮他拎包,“就当我赔礼道歉——你咬了我,我送你回宿舍,算不算等价交换?”
“不,不用了……”他下意识往后退半步,手紧紧攥住包带,像是怕她真的把那点“尊严”也一并带走。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男生宿舍楼下。
邓楚姝停下脚步,仰头看他一眼,嘴角弯起一点笑意:“到喽~”
恰在此时,一辆车缓缓停稳,祁加和郝友其提着行李箱走下来,身后还跟着刚落地的苗念。
“楚姝姐~”
“念念!”
祁加挑眉,目光扫过邓楚姝和黄浩源之间微妙的距离,语气里透着调侃:“哟,现在流行女孩送男孩了?”
郝友其没说话,只是偏了偏头,眼神落在黄浩源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仿佛在说:这小子,终于被逮住了。
“浩源可能,怕黑。”他慢悠悠补了一句,语气平淡,却让空气瞬间绷紧。
祁加点点头,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哦。”
邓楚姝笑出声,眼尾微弯,声音清亮:“那我回去了,明天见?”她顿了顿,忽然凑近一点,压低嗓音,“浩源……弟弟?”
黄浩源耳根一热,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又涨回来,嘴硬道:“明天见。”
邓楚姝忍俊不禁,朝他挥挥手,挽着苗念。
两人一起向女生宿舍走去!
可黄浩源站在原地,眉头皱成一团,喃喃自语:“怎么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郝友其从后面拍了拍他肩膀,勾住他的胳膊,声音懒洋洋的:“弟弟,盯着姐姐的背影,舍不得啊?”
黄浩源怔怔地看着邓楚姝消失的方向,眼神空了一瞬。
郝友其晃了晃他手臂,语气带笑:“还发呆呢?人都没影了!”
黄浩源这才回神,却没笑,反而认真起来,声音低沉却清晰: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什么?”郝友其挑眉。
“名分很重要。”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不然她们总会有莫名其妙的理由把你绕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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