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还是把斗篷披上吧,你这一路跑过来身上出了汗小心再凉着。”千霜在后提醒,然后走上前把她怀中抱着的斗篷取过给她披上。
柳锦棠没有拒绝,也怕自己穿着沈淮旭的斗篷太过惹眼,没敢在府门口停留,快步进了府。
沈淮旭临走时让她多穿一些,柳锦棠便回到院子准备添些衣裳。
他的斗篷虽暖和,可她却不能穿着男子的斗篷招摇过市的。
柳锦棠一进院子便瞧见萧夏自外翻墙而入。
二人碰了个正着,萧夏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大眼瞪小眼看了片刻,柳锦棠收回视线径直往屋子走去。
身后响起脚步声,是萧夏追了上来。
春文直接挡在了萧夏身前,双手叉腰瞪着他:"你要做什么。"
萧夏想要越过她继续走,结果他往左走,春文就往左挡,他往右走,春文就往右挡,就是不让他过。
萧夏拿下口中叼着的枝条,没好气怒瞪她:“好狗不挡道。”
“你说谁是狗呢,那谁家好人进别人院子不走门非得翻墙啊,你是贼啊!”春文毫不客气的反驳回去。
萧夏被她这一句话堵的脸都憋的青紫,周身散漫皆收,散出了一股子戾气:“你说谁是贼呢。”
“谁叫你说我是狗。"春文毫不示弱。
千霜跟在柳锦棠身边,听见身后二人拌嘴,无奈叹息一声。
柳锦棠笑看向她:“你还未习惯,习惯便好了。”
千霜自从回到柳锦棠身边,也是见过两次萧夏的。
初见对方时,萧夏穿着一件黑衣,挽着袖子,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少年有些黑,有些瘦,可那双眼极亮,浑身都透着吊儿郎当的市井气息。
当时千霜就想,这人如此模样能在沈淮旭身边当差,定是个极其圆滑的主,心思定是深沉。
哪知她看走了眼。
对方看似心思深沉,实则最是不藏事,遇上春文后,二人就没完没了的吵,次次见面次次吵架,也不嫌烦。
完全就是小孩子脾性。
“奴婢就是想不明白,大公子不是喜静?可能受得了萧夏如此?”千霜说着。
柳锦棠笑笑:“他只在见春文时会如此,大哥哥跟前,他定是不敢造次的。”
走到屋门前,听见身后二人还在吵,柳锦棠这才转身:“你二人着实闹人,去院外吵吧,让我清净清净。”
柳锦棠一出声,二人立马老实,都是缩了脖子不再说话。
柳锦棠只觉天地间都寂静下来,这才满意的掀了帘子进屋。
“哼。”春文临走之际还不忘白了萧夏一眼。
萧夏气得咬牙想要上去再与她掰扯掰扯,可最终以一句好男不跟女斗劝住了自己。
算了,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跟一个丫头片子计较什么。
没有得柳锦棠允许,萧夏便在屋门口等。
等了没一会千霜掀了帘子:“萧夏小公子,请进吧。”
萧夏抱拳致谢,拍打了一下衣裳上的霜气,这才抬脚进屋。
进了屋子,萧夏也没乱走动,站在门口,低着脑袋,倒是一反常态的规矩。
“萧夏小公子作何在门口站着,进来坐。”柳锦棠倒了杯热茶,热络的朝萧夏招招手。
萧夏从袖中掏出银票来,恭敬递上前道明来意:“这是一千两银票,是大公子吩咐属下给五小姐送来的,请五小姐查验。”
柳锦棠瞧了眼那银票,想过沈淮旭办事利索,没曾想如此利索。
她对千霜使了个眼色,千霜便自萧夏手中取走了银票,然后拉开了椅子,邀请萧夏落座。
对沈淮旭身边之人,柳锦棠向来是礼遇相待的。
不论谁来,她都会奉上热茶,也只对沈淮旭的人如此。
与人为善,予己为善是柳锦棠坚持之事,可也对值得之人。
“劳烦萧夏小公子了,喝点茶吧。”柳锦棠把茶往他跟前推了推,像好友间闲聊一般,丝毫没有主子的架子:“昨儿除夕怎么不见你?可惜我留的那份酸角糕送给方大夫了,不然也拿点给你图个吉利。”
柳锦棠邀请拒绝一次是客气,拒绝两次是主仆有别,拒绝三次就是不识好歹了。
所以没等第三次,萧夏便规矩落座,端茶喝了一口以表尊敬。
他平日里都是流里流气的模样,突然如此严肃规矩,柳锦棠倒有些不习惯了。
“如此瞧来,我还是喜欢你与春文斗嘴时的模样。”
萧夏一愣,不知为何转头看了眼那在门边站着的春文。
见他瞧自己,春文当即瞪他一眼,龇牙咧嘴模样就似在说,看什么看,当心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萧夏朝她做了个鬼脸,看她咬牙切齿模样,得意的收回视线,转过脑袋。
结果就瞧柳锦棠正目露思索的瞧着自个。
萧夏立马正襟危坐,端茶掩饰自个的不自在。
“你与春文当真是对欢喜冤家。”柳锦棠似随意一说。
萧夏咳嗽一声,一口喝完杯中茶水站起身来抱拳:“属下突然记起还有点事没做,就不叨扰五小姐了,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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