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和光来了,大家牢骚发的差不多了,也就都不说话了。
顾和谨说道:“大哥,大家等了快一个小时了,沅甫怎么还不来?我们也都很忙的。”
顾和光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忙?你一天到晚在忙什么我会不知道?”
顾和谨被他严厉的眼神扫过,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对于顾沅甫的迟到,顾和光既生气又无奈。儿子是他的,闯了祸只能他来收拾:“沅甫有事耽误了,会议延期。”
现在的集团,董事长顾霆章身体不好退居幕后,实际都是长子顾和光说了算。
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听从安排。
顾和光回到办公室,把卫宁叫来询问情况。卫宁自然是什么都不能说的,这惹得顾和光更加不悦,他正要斥责卫宁,顾沅甫推门进来了。
顾沅甫对卫宁说道,“没你事了,去我办公室,她在。”
顾沅甫把苏恒安顿在了自己的办公室,让她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他不放心,有卫宁在会好一些。
卫宁如蒙大赦,赶紧找嫂子去了。
顾和光见到儿子完完整整的,放下心来。脸上表情不自觉的慈爱起来:“回来就好。”
顾沅甫却没有回应,冷着脸径自坐下。
对于顾沅甫的行为,顾和光并不生气。
设备爆管那件事把他吓到了,想想这些年对儿子的严格,他又后悔又自责。
跟儿子的命比起来,其他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少爷,本该万千宠爱众星捧月般的长大,却在外流落,受了十二年的苦。
顾沅甫本该是他的骄傲,所以找回他以后,怕他跟不上其他富家子弟的成长速度,顾和光对他要求严厉,事事追求完美。
那时的顾沅甫刚刚痛失所爱,却一刻不停的被送去国外读书,连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他。
他形成现在这样的性格,除了怪他这个父亲,还能怪谁呢?
顾和光看着他,缓缓说道:“儿子,爸不在乎公司的损失,只要你没事就好。”
顾沅甫眸子蓦地抬起,看着眼前的顾和光,就像不认识他一样。
儿子?爸?
他很少很少听到顾和光叫他儿子,从小他也不能像同龄人一样叫他一声爸爸。
从他回来的那一天,他就要称呼他为父亲。
他那个时候多么想念那个和蔼可亲的爸爸——乐悠的爸爸。
他宁愿当一辈子穷小子,也不想做顾和光的儿子。
顾和光递给他一杯茶。
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夺目的光。
那戒指不是他的结婚戒指。
顾沅甫知道,那甚至原本就不是一枚戒指,而是一个项链的吊坠,圆圈形状的吊坠。
他小时候经常见到顾和光独自对着项链出神。
他也曾见到母亲把那条项链扯坏扔进垃圾桶,顾和光就顶着暴雨在垃圾桶翻了一夜。
再后来他就见到那个吊坠被改成了戒指,出现在父亲的左手无名指上。
他从不把戒指摘下,谁也不能从他的手中拿走它。
顾沅甫知道,那是别的女人的东西。
父亲和母亲不和,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两人开始还在扮演恩爱夫妻,但不知何时起,顾和光甚至连装都懒得装。
顾沅甫感受的到,顾和光恨季梦琴。
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
而顾和光有多恨季梦琴,她就有多爱他。
她卑微的爱着,却从未得到顾和光的一点回应。
顾沅甫一直不能理解,爱一个人为什么能这样卑微。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如果苏恒不爱他了,他也会这样卑微的祈求她的垂怜。
对于父母的爱恨情仇,顾沅甫知道的并不完整。但他知道,这跟安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顾沅甫盯着那枚戒指问道:“你真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吗?”
顾沅甫没接茶杯,顾和光只得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回身坐下,“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只要记住,我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先考虑你。”
顾沅甫深深的皱眉。
顾和光笑了笑:“你早晚会知道的,只是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你查不到的。”
“不管怎样,我不会放弃的。”说罢他不想多做停留,起身向外走去。
快到门口时,顾和光忽然叫住他,“那个孩子、苏恒,她也来了吗?”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顾和光闭了闭眼,真是个不听话的臭小子!可这就是他的儿子,他有什么办法呢。
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记嘱咐。操心的老父亲起身,跟了出去。
苏恒在超大的落地窗面前看着楼下繁华的街景。
顾氏集团总部位于京城的二环,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深冬的下午五点,天光已经暗淡,车灯亮起。
楼下车流拥挤,整个街道宛如一条火龙,气势磅礴。
这里她曾经来过,在大学毕业面试的时候。
只是她那时没有资格来到26层。也从不知道站在这里,浮华灯海,万种风情,都能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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