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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块，你们要是同意，我现在就让伙计给你们打钱。”
“你，你再给我说一遍！”
李克垚全身的血都像是凝固了，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掌柜的，那眼神里的寒气，吓得对方一身冷汗。
胖掌柜小心翼翼地把镯子往桌子中间推了推，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哆哆嗦嗦地竖起一根手指。
“要……要不然，我再加一万？”
“你再说一遍！”
“再加一万三。”
李克垚还是那么瞪着他，一言不发，那股子压迫感，让掌柜的连手帕都捏湿了。他不敢和李克垚对视，总觉得这眼神能穿透人心，看得他浑身发毛。
他开当铺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客人。
这是来当东西还是来抢钱的？
你要是抢劫，大哥你就直说一声，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我这小心脏受不了啊。
胖男人心里嘀咕个没完，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敬。
过了好半天，头顶才传来那道阴沉的声音：“你再给我说一遍，这镯子，到底值多少钱？”
“客人啊，您听我说。”掌柜的见他语气稍缓，赶紧解释，
“这镯子水头是不错，冰种飘花，算得上是好东西。也许你们当初买的时候，花了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也不是没可能。毕竟，黄金有价玉无价嘛。”
“可我们是做当铺生意的，讲究的是快进快出，不可能按照您的原价收。打对折，甚至打一折，这都是行规。”
“我也不瞒您，这镯子市面上最多也就值个几万块。我能给您出十万，那是因为这镯子圈口正好，和我太太的手腕一样，想买来送她。”
“她这不快过生日了嘛，我想给她个惊喜。所以才抬高了些价格，想着一次就把买卖做成。”
胖男人见李克垚终于坐回了椅子上，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至于我刚刚说，再加一万三的事……那，那纯粹是被您给吓的。”
“不过您放心，我王胖子开店，最讲究的就是诚信！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十一万三，只要您点头，我现在就让伙计去取钱！”
赵颖困惑地看向李克垚，见他脸上没了往日的自信，目光里甚至透着一股子茫然。她轻轻拽了拽丈夫的衣袖，用眼神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连一旁的焦旭东也满脸好奇地看着他。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李哥露出这种表情，这是怎么了？嫌钱太少？还是……给的太多，把他吓到了？
就在几人心思各异的时候，李克垚突然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手镯，沉声道：“我们去别家问问。”
“嗯？”
赵颖和焦旭-东连忙快步跟上，跟着他走进了隔壁一家装修现代的当铺。
可进去问完价格，李克垚的脸色更难看了。
二话不说，又去了下一家。
就这么一个下午，他几乎把江城有名有号的二十多家当铺都跑遍了。
得到的答案和第一家王胖子说的几乎一样，每家给出的价格都不同，但大都在几万块徘徊，最离谱的一家，甚至只肯出八千。
此刻，李克垚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表情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不可能啊！
上一世，他明明就是卖了一百万！
怎么这一世就缩水得这么厉害？难道是他的记忆出了差错？
他一边想，一边又不由自主地走回了第一家当铺门前。
他抬头看着那块“王氏典当”的招牌，反复确认。没错，上一世，他来的就是这家。
“克垚，你到底是怎么了？”赵颖实在看不懂了，忍不住开口询问。
李克垚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又或者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一切都和上一世的轨迹完全不同。
难道说，上一世卖出百万天价，真的只是一个无法复制的意外吗？
可这是赵颖流落街头时，身上唯一能标识身份的东西。如果这条线索断了，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心中一阵发苦：老天爷啊，难道这一世，你还是要收走颖儿的命吗？
“咦？几位怎么还没走啊？是不是想通了，要把那镯子卖给我？”
当铺里，王胖子圆滚滚的身子挪了出来，一双眉眼笑得弯弯的，活像年画里走出来的大头娃娃。
李克垚眉头紧锁地看着他，那眼神让王胖子后背又是一凉，他紧张地向四周看了看，见街上人不多，立刻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惊呼道：
“我就知道，你们几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原来是踩点准备抢劫的啊！”
“……”李克垚一阵无语，“老板，你别多想，我只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问题？”王胖子眼珠转了转，看到他手里的玉镯，立刻想到了什么，伸出五个手指头，“鉴定珠宝古董，一件五十。”
李克垚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从兜里抽出五百块，拍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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