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丽人行：天命之魁 第十五回《灵兽怪兽，正奇激斗》第一节

这时，在被围困的郴州。臧天佐军褚龟蒙所部被义军山士贤所部包围，外援断绝，音讯也断绝。

褚龟蒙原本想着要坚守郴州牵住吉义，死战到实在守不住为止；不料被吉义这样对付，想战不得，想走不能。被围久了才渐渐明白过来，喟然长叹道：“我勇不如吉公，智也不如吉公！这天下棋局，我这一块竟被自个儿做成一块死棋。”

吉义以往刚起家时还不过是个神出鬼没的“妖人”，褚龟蒙听闻吉义事迹便笑：“此吉儿乃我乡人也。”后来吉义在义军联盟中叱咤风云，褚龟蒙听闻又道：“那吉郎竟有如此能耐。”再后来江右义军余部到褚龟蒙的地盘活动时，褚龟蒙只怕吉义也在里面，说道：“吉君后生可畏，我当避之，免得与其结冤，庶几可乎。”如今吉义称帝，势力大张，褚龟蒙又改叫“吉公”了。

左右听褚龟蒙慨叹，都劝褚大帅看开，横竖义军不来攻城，死棋就死棋，别动就行了，可以保住城中军民性命，没准正是因祸得福呢！

褚龟蒙却不甘心什么也不做，明白过来之后，就想把死棋重新做成活棋。褚龟蒙便召集手下诸将商议，要出城突击，杀败围城的义军。

诸将面面相觑，都觉得难以办到，劝大帅按兵不动为好。

褚龟蒙作色道：“按兵不动，如何对我主尽忠？后世史书留名，写我与诸君皆为懦夫！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诸将听了表情不一。有人奋然，有人凛然，有人肃然，有人茫然。还有人不以为然，觉得后世史书怎么写有何关系？眼下想办法保命才是实实在在的不是？再说自己小小一个偏裨将领，哪里够格在史书上留名，要留也只能留褚大帅之名，自己并不会有什么情何以堪之虞——虽然这么想，可也不敢说出来。

褚龟蒙对手下诸将劝勉了一番，坚持要出城一战。诸将也不知道外界都打成什么样了，受到劝勉，多数愿意一战。

于是褚龟蒙派几个精干军士趁夜翻出城墙摸到外面去，侦察义军首脑所在，然后便要发动突袭，擒贼先擒王。

那几个军士刚刚翻出墙去，立时就被义军方面发现。山士贤闻报，笑笑道：“让他们来探。务必把我在这里泄露给他们。”

于是义军将士煞费苦心，明知敌军那几个军士摸了过来，却假装没看见，还派人装作闲聊说给他们听见，把军师所在方位故意泄露给他们知道。

那几个军士哪知是计，欢欢喜喜摸了回去，禀告褚大帅。

褚龟蒙听了禀告，得知吉义早已离开，留下的是其军师山士贤代替领兵围城，又喜又愁。愁的是吉义早已走了，那么后方的州县堪忧；喜的是吉义既然不在这里，感觉胜算多了不少。

于是褚龟蒙集结所有能战之兵，留下五千人守城，其余全都去参加突击，要把位于城南的义军大营打破，抓住山士贤。

为了不被义军发觉动静，褚龟蒙当夜点兵时连灯笼、火把都不打，就在黑灯瞎火之中点兵。没想到这一切努力，纯属徒劳。义军方面依然看在眼里。

义军方面到底是怎么看到的？原来山士贤派遣妖兵团的鼠兵每夜都在围城四周的望楼上观望。寻常家鼠的夜视能力都能达到人类的数倍，野鼠视力更强，何况是成精的野鼠。妖兵团的鼠兵凭着出色的夜视能力，从望楼居高临下观察城中，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都能发现敌人的动静。因此莫说敌人万军集结，仅仅那几个侦察军士，还没翻出城墙也就被鼠兵发现了。

褚龟蒙虽然听说过吉义得道多助，连十二灵兽妖怪也集结成团相助，却不知道妖兵团能有这样的本领。这世上不乏山精野怪，成群结队的也不罕见，褚龟蒙以往也曾率军剿灭妖洞、妖寨，不是没有见识过妖兵；可是何曾见识过能像人类军队一样有组织有纪律、能执行各种战术的妖兵。

当下褚龟蒙摸黑点兵已毕，一声令下，万众出城突击！

义军都等得不耐烦了。将士们议论纷纷：“怎么还不出来啊？”“褚子点兵要那么久？”“早知道老子先睡一觉！”突然听闻喊杀大作，赶紧按照军师的安排去应战。

褚龟蒙所部蜂拥杀出南城门。南城门外的义军假装措手不及，丢盔弃甲逃命。褚龟蒙不要追杀逃散的义军，跃马持剑指向山士贤所在的大营：“往那边杀！”所部便向那边蜂拥杀去。所到之处，义军假装不敌，稍微抵挡便退去，给对方所向披靡的错觉。

这一天的夜真黑，褚龟蒙所部兵将大多一手拿武器，一手拿火把，出了城就点着火把照路前进。这样义军就把对方的军势看得一清二楚。而义军埋伏在哪里，对方却不能看到。

褚龟蒙不知道自己正在往埋伏圈里钻，眼看离要打的义军大营越来越近，心中暗喜，心想这下子大有希望活捉义军军师，叫吉义尝尝厉害，知道知道自己可也不是吃素的。

“吉公虽是英雄，却未免小看了我褚某，甩我而去，这是失策之处！”褚龟蒙这样想，殊不知高兴得太早了……

只见多达几十道火光腾空而起，伴随着猴叫一般的吱吱怪叫之声！那是义军用来夜间传递信号的“窜天猴”。

“窜天猴”窜上天空之后爆炸，现出几十朵烟花，煞是绚丽！烟花之下，现出一面大旗，上书一行小字和一个大字，小字是旗主的头衔“越海义军军师中郎将兴宁侯”——在夜里对方当然看不清，所能看见的就一个大字：“山”。

大旗下的战车上，山士贤一手按宝剑，一手扬令旗，令左右将士放声齐呼：“龟蒙拙计袭我营，活不耐烦来送命！劝你下马速归顺，莫待浪死诸将兵！”

褚龟蒙大吃一惊！对方连打油诗都作好了，这不是早有准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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