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丽人行：天命之魁 第十三回《四帝并立，八方马乱》第三节

吉义这次出征，随同的家眷有甄熙、姚水莲、蕙草、兰苕、红袖、绿袖等人。姚水莲和蕙兰姐妹都是很强的法师。甄熙不但更强，还很有谋略，又极为熟悉历史，每到一地都能和吉义说这个地方的过往曾发生过什么战争、对于如今我军的作战有什么启发？如此吉义便受益匪浅了。

由于外人还不知道甄熙是灵慧门人，更不了解甄熙与吉义结为夫妇的内情，就有许多传言。其中流传最广的一个说法是——甄熙因为慧眼识英雄，看上江右义军首领小玉观音姚水莲的未婚夫吉义，遂女扮男装加入江右义军做军师，使得姚水莲和吉义都喜欢她，结果使得姚水莲甘拜下风，让她做了吉义的妻子。这说法也算离真实情况差不远了。在义军联盟之时，中路军总军师贾公子之名，确实名震天下。因此甄熙如今作为吉义的皇后随驾出征，自己人都服气，外人也不会当做笑话，都觉得甄熙必是有真本领的，否则姚水莲怎能甘居其下？姚水莲可是年纪还小时就已经名声远扬的玉女法师小玉观音啊！

别人出征带妻妾会被认为是贪图享乐，部下会斗志涣散；吉义出征带妻妾却被认为是有助作战，部下反而斗志更高。

那么红袖、绿袖两个为什么也要带着？可不是吉义偏爱她俩，也不是因为她俩能帮上多大的忙。二袖的本领固然不错，但相比蕙草、兰苕还差得远，更不用比姚水莲和甄熙。她俩一来年纪还小，二来整日里贪玩、不是那么用功的缘故，纵然有着万里挑一以上的甲等修法资质，时至今日还没能练到多深。为什么要带她俩出征，其实是因为吉义怕她俩留在家里带坏宝贝女儿……

绿袖由于素怀大志要做老鸨，当然不是寻常的老鸨，要做十分优秀的老鸨，那自然必须要会算账，才能经营好，因此绿袖读过好些算术书，精通算账。如今要帮吉义教育女儿，绿袖便充当算术老师，在玖玖的闺房内摞上了一叠算术书——《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海岛算经》、《张丘建算经》、《夏侯阳算经》、《五经算术》、《缉古算经》、《缀术》、《五曹算经》、《孙子算经》，总共十本之多。

这些书哪来的？一位来岭南逃避中原战乱的国子监博士带来的。绿袖久闻这“算经十书”之名，得知有人有这套书，就去让他交出来。那博士不敢不交，双手奉上。绿袖看了之后却大失所望，因为——全然看不懂！绿袖就把这些书都当作为点缀闺房的装饰品，恰似暴发户家里书架上的书，其实都是不看的，都是摆好看的。绿袖教玖玖，还是用自己的野路子来教，自己出题目让玖玖做。

绿袖有什么题目？无非是——

“一个老鸨手下有十个婊子，每个婊子每天赚一两银子，请问老鸨一旬能赚多少银子？”

“一座城里有三个老鸨，每个老鸨开了三个院子，每个院子有十个婊子，请问全城共有几多婊子？”

……诸如此类的算术题。玖玖学得倒也开心，远远没有寻常小孩子对于算术题的畏惧。毕竟玖玖出生在项羞花的樱梨院，整个幼儿时期都在那院里度过，听到这样的题目自然倍感亲切。

但是这样的教学方式，实在是让做爹的吉义头疼，生怕宝贝女儿被教坏了。所以吉义让菖蒲负责教玖玖，又把二袖带同出征，免得自己不在家时，她俩还不知要教玖玖什么东西。

二袖总有些匪夷所思的想法，这一路上又没少把吉义弄笑或者弄得哭笑不得。比如在吉义与众将讨论如何先打湘东节度使褚龟蒙、再打湘西节度使曹国雄时，绿袖与红袖低语然后大笑。众将莫名其妙。吉义问道：“你俩有何好笑？”红袖道：“笑他们的名字呀。”吉义道：“他们的名字有何好笑？褚龟蒙的名字是有些独特，但那是有来历的……”绿袖道：“知道呀！吉哥哥老家平邑县有座龟蒙山！”吉义道：“对。以山为名，是个雅名，有何可笑？”红袖道：“褚龟蒙还罢了，另一个更可笑呀！”吉义越发不解道：“曹国雄，这名字平常得很，就与朱恒威差不多，还不如朱恒我特别，到底有何可笑？”红袖想说出来，未说先笑。二袖又互相搂着笑弯了腰。吉义催道：“莫只顾笑，快说！”红袖吃吃笑道：“听说他是员猛将……”吉义不耐烦道：“是啊，那又怎样？”绿袖擂着小拳头敲打吉义手臂，大笑道：“就是未免太猛了呀！曹国雄——操过熊，这岂不是与挡过熊的田沧海正逢对手？所以我俩笑那两个对在一起，不知会打成怎样呢！”说罢，绿袖搂住红袖，红袖搂住绿袖，两个又笑得犹如一扇拱门。众将听到“挡过熊的和操过熊的对在一起”这说法，有的忍不住也捧腹大笑起来。

每每这种时候，都是甄熙出来，让蕙草兰苕把红袖绿袖拎出去，吉义与众将才得以继续商议下去。好在二袖也知好歹，说笑都挑比较闲的时候，不在军情紧急时插科打诨，所以还能一直跟着吉义没被禁止。

经过商议，吉义决定就让田沧海去对付曹国雄，也算是给他一个考验，令他进攻湘水与潇水汇合处的湘西南重镇永州。吉义自己率领主力军只管对付褚龟蒙。念在褚龟蒙是同乡、有情面、而且是个忠义之士，不想跟他硬拼消灭他，不如留下一部分兵力包围郴州，围而不攻，其余绕过郴州径自向北开拔，进攻湘中重镇衡州。

衡州地处湘江中游与南岳衡山旁边，是南北西东水陆交通的交汇要点，在经济与军事上皆有重要意义。

吉义遂留下军师中郎将、兴宁侯山士贤率领三万人马包围郴州；令横野将军、赤岸伯朱泰率领一万人马走小路向东北方向进军，收取郴州所辖资兴县、衡州所辖茶陵县、潭州所辖醴陵县等湘赣交界处山野地方诸县；吉义自率六万人马，带同象兵，走大路向正北方向进军，直取衡州。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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