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丽人行：天命之魁 第十二回《御姐南下，篡贼现形》第五节

甄熙施展哄小孩的浑身解数，挥玉箫击出许多好看的法术。玖玖瞪着大眼睛张着小嘴巴看了良久，终于收泪笑起来，但还是不肯叫妈妈。萧三娘和项羞花、蔡德音怎么哄都不叫。甄熙并不会不高兴，摆手道：“不打紧，不打紧，咱们不为难小丫头。小可……奴家也不是非要做什么妈妈。我倒是想要收个徒弟，如同丈夫收的菖蒲那样，可好了。给人叫师父才威风呢不是？比做妈妈威风百倍不是？”

郁四姐郁沐露信口道：“不是啊，项姐少说也有几百人叫妈妈，那个威风也是不得了的。”郁大姐郁湮雨忙道：“四妹你住嘴，莫要哪壶不开提哪壶。”郁沐露这才醒悟，不该拿鸨母那种“妈妈”来相比甄熙，忙道了歉。郁二姐郁沣雪道：“没关系啊，贾公子出名的脾气好，怎么说笑也无妨的，做了甄夫人，看来还是一样。”

甄熙笑道：“对对，但说无妨！人生于世嘛，笑笑别人，给人笑笑，才有乐趣。”

郁三姐郁满霜道：“好吧咱们再论做师父还是做妈妈威风，我觉得还是做师父威风！”郁五姐郁染霓道：“没错呀，做师父的威风差不多是做妈妈的百倍。但做了几百人的妈妈，那威风又比做师父多几倍了。”郁满霜道：“那么做师父的可以多收几个徒弟，增长几倍威风，不就又盖过去了？”众人大笑。

甄熙笑道：“我也不要多收。我们灵慧门极讲资质，我是看这小女孩一副聪明伶俐样子，又是我狄姐的女儿，狄姐是我平生知音、一代奇侠，其女儿慧根必不差的！所以特想收她。”

众人奇道：“灵慧门？”——原来她们先前最多只听说过贾熙是缥缈门的人，这时才知道甄熙其实是灵慧门的人。

“对呀。”甄熙微笑道：“小可……本座其实算是灵慧门当代掌门呢，诸位姐妹要不要膜拜一下？”

众人又惊又喜。郁染霓当即拜下去，叫道：“天呐，灵慧门掌门师太在上，请恕我等眼拙，早知道早该膜拜了！”众人跟着都拜。

甄熙忙止住道：“好了，莫拜了，开玩笑呢。”对郁染霓嗔道：“五姐你叫甚师太？我又不是出家人……”

郁染霓抿嘴笑道：“这不一时想不到词儿表达敬意么，想到师太二字便脱口而出……”郁满霜帮腔道：“叫你师太又怎的？偏你开得玩笑，我们开不得玩笑？”郁沐露笑道：“世上最大的玩笑，莫过于好端端一个贾公子如今身为人妻了。我们开甚玩笑，与你比都是小巫见大巫。”众人一阵哄笑。

甄熙被笑得微红了脸，摆手道：“好了莫笑了！本座与这小女孩有缘，要收她入我们灵慧门，诸位姐妹觉得可好？”

众人都说那自然好。郁湮雨对玖玖道：“小玖玖你有福了！灵慧门掌门要收你为徒，你还不赶紧拜她为师加入灵慧门？”郁满霜附和道：“这可是过了这村没这店了，灵慧门可不简单啊！”

玖玖迟疑道：“灵慧门是什么东西呀？”

甄熙笑着解释：“我们灵慧门不是东西……”说到这里众人又哄笑起来，甄熙发现口误，摇摇手再笑道：“我们……总之我们就是有很多很奇特法术的门派！历来也有着很响亮的名声……小丫头，你不知道名声有什么用吧？……其实也没什么用。”

玖玖听着越发不明白了，紧皱着小眉头怔怔无语。

萧三娘对玖玖道：“总之这位灵慧门的掌门，也就是你爹爹的大老婆，不要你叫妈妈，只要你叫师父，叫了就会教你功夫，更有许多好玩的法术！你叫不叫？”

玖玖眨眨眼睛想了想，又仔细打量甄熙一阵，伸出双手叫道：“师父～～”

甄熙乐得把玖玖抱过去，亲了又亲，连叫“好徒儿”，从此把玖玖纳入灵慧门。灵慧门其实不传授法术，全靠自学。甄熙只教玖玖一些所谓的功夫，都是花拳绣腿健身招式而已，当然无法与狄霰的功夫相比，仅借此名义做师父。这犹如吉义收菖蒲为徒，其实不教法术，吉义也没本事教人法术，大男人的武艺也不适合教小女孩，菖蒲要学什么几乎全凭看书自学，吉义与兄弟们最多教菖蒲一些自学的诀窍。吉义于菖蒲名为师父实为养父，甄熙于玖玖名为师父实为养母。

一行人见面寒暄相互熟悉之后，再细说事关大局的正事。项羞花与蔡德音讲述，旁人不插嘴，甄熙听得十分郑重。末了甄熙仰天长吁一口气道：“无极门真个厉害！也是咱们傻瓜蛋大王真个有福！你们可立了大功了！关系何其之大！”

果不其然，这关系何其之大。仅就目前而言，郑闰两家要归顺吉义，这就消除了舆论障碍。

无忧天子如果还在，郑闰两家背弃皇帝归顺吉义，那就是叛臣无疑，将来盖棺定论，史书留名，少不得要记下“不忠”二字。他们两家虽是武将，却也有士大夫风范，很在乎身后之名，故而迟疑未决。

可是蔡德音、项羞花揭开弥天秘密，无忧天子原来早已被段仙芝杀死取而代之。这功劳至大，对于帮吉义取天下的意义，决不亚于夺取几个道的地盘。因此随后在吉义登基称帝建立新朝时，封御姐项羞花、御妹王舜英皆为长公主，连蔡德音也同样拜为御姐并封为长公主。蔡德音与项羞花等一行人逃离京师来到岭南投奔吉义这个事件，新朝的史书便记载为“御姐南下”。

这个事件，意义十分重大。只因两位御姐揭开了段仙芝谋朝篡位的真面目，又带了如意箍南下，段仙芝再也无法伪装为无忧天子杨匡，不得不露出本来面目，强行攻略天下。这就让他没法再隐藏着施展阴谋。天下人这才对段仙芝有了真正的认识——原来不是个大饭桶，恰恰相反是个大能人。就连成山宰那样素有盛名的大阴谋家，在大篡贼段仙芝面前都不免相形见绌、沦为小巫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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