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丽人行：天命之魁 第十二回《御姐南下，篡贼现形》第三节

项忠五十岁生辰的宴会场上，酒过三巡，已有不少人酒酣肉饱之际，一场恶斗骤然展开！

恶斗来得迅猛，结束得也快。结果是——段仙芝的随从死伤多人，但他自己毫发无伤；项忠的四个成年儿子都力拼至死，项忠本人重伤自刎！

段仙芝随即装模作样要入宫禀告皇帝，宣布项忠为叛逆，当灭九族；其部下从逆者诛，不从逆者赦免；其军队归于车骑大将军段仙芝统辖。

然而当段仙芝十分娴熟七绕八拐进入皇帝寝宫来到皇帝寝室的时候……

沿途的太监和宫女无人阻拦，因为他们要不就是段仙芝的亲信，要不也知段大将军是皇帝最宠信的人，皇帝特许他任意进出寝宫，谁敢阻拦？

这时城中已经开始大乱，车骑大将军段仙芝与执金吾项忠爆发火并的消息已经传出，但外人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朝廷大臣们很多都慌得紧锁家门，等候皇帝的圣旨——只有听到圣旨才能确知，究竟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谁知道，其实无忧天子早已被段仙芝弄死埋在深井里。此后再出现的皇帝，其实是段仙芝戴上如意箍所变成的假无忧天子。

段仙芝进了皇帝寝室，正要再度变成无忧天子以传下圣旨，突然发现寝室似乎被人动了！急忙打开枕下暗格一看，如意箍不翼而飞！

段仙芝瞪眼一想：“项忠那厮！难道早已知晓我的秘事！”

当下段仙芝略一思忖，倒也难不倒他，便以自身的样子出去，召来管玉玺的符宝郎，说是奉了皇帝金口玉言，要下圣旨。

就这样，圣旨还是很快下达——诛杀逆贼项忠全族，令段仙芝接管项忠的军队。

段仙芝自己下旨又自己接旨，装模作样捧着圣旨出了皇宫，把圣旨供起来遵旨行事，遂一面捕杀项忠的亲族，一面接管项忠的军队。

项忠的亲信将领皆被捕，其余部下虽然得到赦免，但随即被打散编入别部军队，开赴函谷关。

之前，朝廷军与臧天佐军在京师洛阳与西京长安的两京之间拉锯鏖战，函谷关与潼关两大雄关皆曾多次易手，数月之间反复争夺，打得尸横遍野、碧血千里。之后，朝廷军即将有项忠部下的精兵加入作战，臧天佐军是否还能顶住？

项忠铤而走险一搏失败，项羞花与蔡德音都有派人在项忠府外窥探，得知事情不济立即飞也似地报告两边。蔡德音不与自家宴席上的客人说知，即刻出后门逃走！收拾都不用收拾，因为早就收拾好了，除了狄霰、萧三娘之外，还有逢龙马、宋芸、陶金莲等天极门精英法师随行。

逢龙马亦是有谋之人，先前以天极门国师的身份，在天极门大多数门人都跟随本门首席国师臧天佑帮助臧天佐作战的情况下，故作犹豫不定，被段仙芝派人安抚说：“逢国师是郑国夫人的丈夫，咱们自家人，切莫疑虑！本大将军必在圣天子面前力保你！”逢龙马也就顺水推舟假装投靠段仙芝，如同地极门国师云如海背弃本门投靠段仙芝那样。但逢龙马内心可不是背弃本门，而是要在危局之中保存本门，如果臧天佑等人失败，本门式微，将来就由自己来将本门延续下去，重新发扬光大。

段仙芝自以为蔡德音在自己掌握之中，便也相信逢龙马是真心投靠自己。谁知蔡德音某些方面格外聪明，竟然察觉到段仙芝的蹊跷之处，还拉了项羞花来查明了段仙芝天大的秘密。这是段仙芝极大的失算了。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也是男人往往小看女人的缘故。

当下蔡德音奔逃出城，到南郊会合了项羞花。两家的人共乘轻车数辆、快马数十骑，疾速往南驰奔。

为何往南奔？因为北面、东面原是郎继宗的地盘，如今都是段仙芝的地盘；西面正在大战；所以出了京师只有先往南面奔，然后再做打算。

项羞花问蔡德音作何打算，要逃命到哪里去安身？

蔡德音这时候还不知道项羞花与吉义的事情，果断说道：“姐姐必知‘妖人吉义’之名吧？咱们如今唯有去投奔他了！”

项羞花倒没想到蔡德音会这么决定，惊讶道：“阿十夫人如何想要投奔吉义？他……他不是与你有仇？”——这惊讶是真惊讶，本来项羞花是想要在出逃的路上，把蔡德音引导到吉义那边去，没想到竟然所见略同，蔡德音居然也想要投奔吉义。

蔡德音解释道：“奴家与他有过节，姐姐自然知道，也不用多说了！虽如此，但如今咱们……天下虽大，却没有别处可走，除了去投奔他，还能投奔谁？”

项羞花不动声色问道：“此话怎讲？”

蔡德音微露傲色道：“奴家虽是女人，可也晓得天下大势。当今天下能与段仙芝抗衡的，唯有几大诸侯而已。一个是臧天佐，可是龙马说，臧天佐毕竟也难成事，必被段仙芝所灭。一个是成山宰，那老家伙军略不行，而且不得人心，将来必也不是段仙芝对手。还有一个……就是奴家那冤家吉义！他如今并吞岭南，又收降朱恒威、攻灭第五强。西南诸侯都快给他灭了，实力不容小觑。再者，谶语‘木德异人’、‘天命之魁’，姐姐也必熟知的了，你可细细端详，说的岂不是他？如今天下也就他一个大反王了，建立新朝，重安社稷，唯他可期！”一番话说完，再补一句：“不仅奴家这么想，龙马也这般觉得。”

项羞花又问道：“可是……可是你同逢国师，都与他有大仇呢，如何去得？”

蔡德音断然道：“不怕！成大事者，要以大局为重，往日冤仇再大，也是轻的！姐姐可曾读史书不曾？史上成大事的大英雄啊，哪怕是杀妻杀子之仇，也能既往不咎！”

项羞花点点头道：“这倒是。咱们投奔吉义的话，替他揭开段仙芝这弥天秘密，大大有助于他打天下。阿十夫人、逢国师，哪怕与吉义有仇，冲着这极大的功劳，他也不能与你们计较，还得封赏你们。”

蔡德音微微一笑道：“正如姐姐所言。奴家见得分明，故此奴家不怕。奴家去别处，横竖都是个死。去吉义那儿，反而还有活路。”说着劝项羞花：“姐姐莫要因他‘妖人’之名，便害怕不敢去投他。其实吉义之所以叫做‘妖人’，最早是奴家诬他的。”

旁边萧三娘听了不禁噗嗤一笑。玖玖在萧三娘怀里，喜笑道：“吉义……吉义是爹爹呀！”萧三娘道：“对对，吉义是玖玖的爹爹。玖玖真聪明，把爹爹的名字记得很牢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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