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丽人行：天命之魁 第104章 第十回《碧水崇山，诸侯会战》 第四节

常胜戎军二万人马兵分多路浩浩荡荡向黄牛峡西岸义军大营杀来。这时义军主力出击在外，留守的义军兵力不过七八千人，其中还有不少老弱和生病留营休养的病人。常胜戎在西南威名颇着，这势必会是一场恶战。

恶战在即，义军之王吉义的女人蕙草、兰苕没有畏怯，鼓舞将士，并率领自家婢女们准备助战。就连本性怯弱的薛雪琴如今也很勇敢了，因为已经跟随吉义多曾历险征战，又有蕙草、兰苕作主，薛雪琴只要尽本分做出自己该有的努力就好，即便面临恶战也不会慌神。

作为婢女的唐娇娇、吕十二娘也不慌，她俩本来就有一定的胆略，在吉家也待得久了，可谓见惯了场面，临战何慌之有？但是尤仙儿、殷艳、韦小雅三个就不行了，她们缺胆量、缺智略、缺意志，尽管也曾经历了不少战斗，可都是被迫的，时至今日临战还是慌得很，何况是敌强我弱的恶战？

仙艳雅三个就团团乱转起来，想找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又想到她们的依靠——红袖绿袖两个还在吊着呢，忙向蕙草请求：“八奶奶，敌人来了，该把我们干娘、干姨放下来吧？”“放下来好助战啊！”“莫看我们干娘、干姨人小，本领却不小呢！”

蕙草听了想笑，把脸色绷紧，竖眉道：“我如何不知道！但姑娘说话算话，说了等大王回来再放！”

仙艳雅三个不敢吭声了。蕙草叫她们跟着自己走，不得乱跑。她们只得跟紧蕙草，硬着头皮要迎接恶战。

常胜戎军从西面而来，橙红的旗帜在绿野青山之间时隐时现，茂密的翠竹遮蔽了他们军士的身影，唯见军旗飘飘、尘埃滚滚而来，犹如“山雨欲来风满楼”一般的气氛。

黄牛峡一带地形复杂，有江河，有洲渚，有湿地，有江岸峭壁，有漫布平地的竹林，有覆盖山麓的树林，群山拔地耸立，奇石层出不穷。这里原本江面狭窄，水流十分湍急，堪比长江三峡之险，后来由于大力治水，拓宽江面，便于航行，使得船只可以安全通往桂林。如今的黄牛峡已经不是那么狭窄。

义军大营位于江边一片平地上，东面是江水，有适宜停船的湾岸，西面靠着绝壁，是一小片山峦。西南诸侯联军是从内陆来的，没有水师，就算是运粮船也只能从黔地经由柳江上游融水到达柳州，到不了桂林；义军探子也没发现敌军有征收百姓船只，那么临江的一面应该是安全的，何况还有自家的水师把守。西面的绝壁山峦，敌军也上不去。因此义军只须防守大营的西北和西南两面，防线不需很宽，即便人少也可以抵御多倍敌军攻击，这就是吉义与诸将商议后在此扎营的原因。如果是在四面受敌的开阔地扎营，那就难守了；漓江边的山很陡峭，上山扎营又不可能。所以因地制宜，依山傍水扎营，可以最大程度减少防守难度。

常胜戎率军杀来，亲自策马来到全军前沿观看义军大营的形势，其坐骑是矮种的云南马，冲力不强但是耐力强，相比北方高大的河西马、幽云马来说，不擅平地作战而擅长山地作战。当然马毕竟是平地种类，说擅长山地作战也只是相对而言，太崎岖陡峭的地方还是不行。因此西南各道总体上都不适合骑兵作战，各家诸侯都几乎不养骑兵，养些军马主要是给军官代步节省体力用的。

义军西征之初原本还带了些骑兵，由早在南武庄时期就开始带领庄丁练习骑兵作战的裘珍、裘宝率领，但随着进军发现骑马果然麻烦很多，于是把大部分军马都留在封州，骑兵改为步兵用。只有军官还保留坐骑，一匹坐骑要配备两个马夫，遇到难以攀登的地方，一个前面拉马头，一个后面拍马屁……不对，是推马屁，硬生生给它推上去！下坡的时候一个抱马颈，一个抓马尾，谨防滑下去。

只因马是奇蹄动物，只有一个脚趾，一个脚趾当然无法抓牢地面，很容易就打滑。牛、羊是偶蹄动物，有两个脚趾，两个脚趾就比较能够抓牢地面了，故此牛羊适应复杂地形的能力比马强得多，有的西南本地人就喜欢骑牛作战。鸡有四个脚趾；狗也有四个脚趾，有的还有一两个副趾；猴有五个脚趾；故此鸡、狗、猴适应复杂地形的能力更强。

由于地形缘故，此战双方全是步兵，就连少数骑马的军官也下马步战。

义军在大营外挖有两道长堑，里面灌上水，上面盖上木板和泥土。常胜戎军一开始看不出来，仗着人多势众，挺着藤盾冲锋，冒着义军从营栅上射下来的箭雨，一直冲到营栅边上……然后就扑通扑通栽进了长堑。义军趁势猛射，将落堑的敌军射杀。长堑泛起血色漂起尸体，作为陷阱用过之后还能当做护城河一般，成为营栅的屏障。

常胜戎见此情形，令前军后退，令后军背负土囊冲上去。

长堑很快就被填平多处，敌军越过长堑，用竹梯登栅，与义军厮杀。大营西北面陷入一片混战。义军盘兴勉所部奋力抵敌。大营西南面的覃万户所部也被敌军别部攻击，不过攻击力度没那么强，覃万户自己顶住敌军，抽出一支手下精兵去支援盘兴勉。

常胜戎运用兵力多的优势，令偏将带一军绕到大营北面进攻。

义军西北面吃紧，北面守兵原本不多，这时又调派了人手去支援西北面，自身变得薄弱。好在还有水师。凌江将军蒋斗器站在停泊于大营东北角江岸上的船头，望见敌军绕来进攻北面，当即拔刀一呼，率领数百水手上岸助战。北面战线不长，数百人便足以稳住了。而且北面靠近大营处是一片乱石滩，本来不宜进攻；水手在乱石滩上厮杀，可比敌军擅长；蒋斗器所部很快就把敌军打得落花流水而逃。

常胜戎又派一员偏将率军去大营北面，不上乱石滩，引义军水手到青草地上打。

蒋斗器智慧不低，但是打得酣了忘乎所以，见到敌军又有兵来就主动扑过去，结果不用引就已经来到了青草地。双方兵将在青草地上混战起来，一时僵持不下。

常胜戎一边指挥西北面的作战和北面的佯攻牵制，一边早已调遣多名偏将带着多支精兵，偃旗息鼓，隐藏踪迹，从竹林茂密处穿过去，绕到义军大营西南面，然后骤然发起猛烈突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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