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丽人行：天命之魁 第十三回《皇帝之争，天子之怒》第七节

于是缥缈门三人弄了一艘小船，准备自驾小船遁入江湖。姚水莲虽想隐退但还没跟部属商量好，这时候跟吉义一起来送别。

将要离别之时姚水莲却没有话跟贾熙说，甚至不敢望向他，转而与宁梦道别，禁不住与宁梦紧抱，滴下泪来。

贾熙见此情形，欲言又止，看看吉义，再看看姚水莲，踌躇片刻之后，眉头一扬，像是下定了决心，对着姚水莲开口说道：“你最想抱的人，其实是我吧！想要自由，怎还不敢由着自己心思？来吧，一起走吧！”

吉义与姚水莲都呆住了。吉义虽然早有感觉，水莲喜欢贾熙更胜于喜欢自己，却没想到贾熙会说这样的话。

但再一想，吉义反而觉得释然。

对于姚水莲，吉义不是不喜欢她，相反还十分迷恋她的美貌，但是总有一点障碍，不知怎么说……当楚春莺还在时，自己给楚春莺撺掇着要拿下娶一送二的良机，虽然有点尴尬但其实是很想的，就觉得很美妙。但后来楚春莺失陷了，姚水莲被其母托付给自己，缔结了未婚夫妻的关系，这样的情况看似顺理成章，但却总觉得缺乏了什么……这个感觉实在是无法言喻，但可以确定双方都有这样的感觉。

对于贾熙，吉义还是一样的信赖，甚至越发理解的感觉。试想要是自己终于遇到真爱，与其各自隐晦而一同承受痛苦，还不如挑明了来解决呢！吉义心想贾熙一定不是存在恶意要抢自己的未婚妻，一定是考虑到自己与水莲在性情、意志、追求上存在诸多差别，水莲很难陪自己走下去，也不适合陪自己走下去，所以做出的决定。这样对大家都好吧。吉义刚开始有点刺心，想通了却也如释重负。

吉义遂对姚水莲道：“水莲……姑娘，去吧！你既然也想隐退，不如就随贾兄而去。义军的事情，自然有人可以接替你，不必挂心。至于蕙草、兰苕，我必想方设法营救，如能救出，就让她们去贾兄的本山与你相会。”

吉义这么说。取消婚约之事都不用提，称呼里多出姑娘二字，就已经可以心照不宣。

姚水莲转头看了一眼吉义，眼泪又夺眶而出。因为与吉义也相处颇多了，知道吉义一伙都是乐天达观之人，流血不流泪的。姚水莲忙甩头闭目止住眼泪，然后睁开眼睛，踏上小船，走到贾熙的身边，紧紧抱住。

贾熙以一手抱住姚水莲，一手向吉义挥别。宁梦撑起船篙，把小船驾起，回头向吉义做个小鬼脸，摇一摇手。

无言之中，小船驰去。山长水远，未说再见。

小船去后，吉义与江右义军还幸存的诸将商议，接下来何去何从。由于薄六尘在撤退途中负了重伤致残，吉义的意思想让凌钺来做江右义军的新首领。凌钺仍然推让薄六尘，说道：“六尘兄弟尽管断了一臂，并不妨碍做首领！我才能不如，做不得！”薄六尘摇头道：“我们何必推让，这首领还得吉兄来做！”

在场众人纷然称是。尽管姚水莲退隐了，吉义不娶姚水莲了，但是众人如今都服吉义，还是想要吉义来做首领。

但吉义也不肯做，说自己有要事必须去行走历险，不能留下来统领义军。

孙茂盛、李敢、刘方齐道：“吉大哥要去历险尽管去，我们等你！”

最后大家的商议结果，把残部拆散，由凌钺、薄六尘、孙茂盛、李敢、刘方等人分别率领一支队伍，回到江右义军原本开辟的地盘去活动。由于义军联盟覆灭，全天下义军的活动势必都陷入艰难处境，官军必大举围剿，哪里若还有较大的义军，必给官军当做重要目标来剿杀，所以化整为零打游击是生存下去的办法。众将分兵打游击去，说好有朝一日吉义回江右，他们就要重新聚集在吉义的麾下，重整旗鼓再战。

吉义见众将还信赖自己，自然义不容辞，便和他们约好，只要自己不死，有朝一日必再回江右，与他们重聚。

然后大家各自别去。吉义率领五龙庄的人马，先回五龙庄去。

五龙庄的人马尽管遭受了损失，不过在经历了腥风血雨之后，越发顽强善战。

红袖、绿袖因为修习白莲门法术的缘故，也可算是白莲门人，这时回五龙庄就把白莲门的韩莹玉和唐惜香也带着走了。韩莹玉和唐惜香原本是河北义军的人，因为联姻嫁给江右义军的将领，现在陷入无家可归的处境。河北义军已经覆灭，自立为皇帝的河北义军首领卢元龙听说已经被处决，包括其五个皇妃。韩莹玉的姐姐韩彤玉也在其中。韩莹玉没了丈夫又没了姐姐，悲痛自是难免，红袖、绿袖遂带韩莹玉和唐惜香一起回五龙庄，让她们疗养身心。唐惜香也是在这一战中失去了丈夫，本来是个再嫁的寡妇，这已经是第二次失去丈夫了。乱世之中，男人丧生殒命，女人死生无凭，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义军联盟崩溃，许多被俘的义军女将，尤其是无力自保的女法师，都被抓获她们的官军将帅强迫做了妾侍。不从的便被杀，或者被囚禁起来再用手段让她们屈从。以韩彤玉的美貌，本来抓获她的官军将帅是想要纳她做妾的，但她是伪皇妃，谁也不敢纳她，必须同伪皇帝一起押赴京师。

朝廷派人请问真正的皇帝——避居于骊山行宫的无忧天子，问是否将俘虏押赴骊山行宫？结果无忧天子发回命令，说不必押来，就在京师市曹处决示众。

这让朝臣们颇为不解，都想皇帝以前热衷于搜罗俘虏，尤其女俘，搞献俘仪式大摆威风，又与御妹茶陵公主玩各种花样拷打和虐杀俘虏为乐。这回击破义军联盟，正可以大大摆一回前所未有的威风，为什么不摆了呢？他们私下里揣摩，皇帝是否厌倦了那些事情。有人就说：“圣天子先前给五个女贼行刺，恨之入骨，却也没把她们关进行宫天牢里，而是发落到御坊做妓女。可见圣天子已有些厌了女色。”听到这个说法的人表示赞同，感觉也只有这样解释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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