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丽人行：天命之魁 第九回《贵女遇险，天子播迁》第八节

群贼皆十分忌惮那头陀，乖乖退散。

百余人一溜烟退去，退走的路上又有人说起刚才听女娃子说到吉义之名，敢莫就是江湖上如雷贯耳的“万金吉义”？女娃子叫吉义“吉哥哥”，可见她们很有可能是吉义的亲故，如何惹得？

于是贼头丙、贼头丁、贼头戊、贼头己、贼头庚、贼头辛众口一词，都说贼头甲和贼头乙想要抓女娃子，被她们的狗咬了，也是活该！莫想再寻仇了，拖大伙下水！莫说招惹吉义，就单单招惹牛头陀，大伙也惹不起！

群贼再没敢来，不在话下。

如今成了牛头陀的牛大王，与已经出落成亭亭少女的高飞鸢叙说起来，彼此大笑不已。真个是不打不相识，当年脾气火爆的总角小娘高飞鸢，攻打山寨差点杀了牛大王与楚春莺，却被吉义所擒，一双脚差点给牛大王剁下来做成绝品好肉。当时那么大的冤仇，如今都是烟云而已。当年杀人如麻甚至还爱吃人肉的牛大王，后来经过高僧点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成了个淡泊修行的牛头陀。他原本就无心女色，只是贪吃，如今居然遵守戒律吃素。正如其所云：“若无戒，便无心，谈甚修行？”——如今他戒律森严，没有别人监管也自己严格遵守。

牛头陀得高飞鸢和李宛风告知，说楚春莺和吉义原本一直在找他，可没想到他皈依佛门去了。后来楚春莺在冒险中误闯花山禁地而失陷，如今吉义正全力想办法救楚春莺。牛头陀叹道：“俺妹子做事，想到就做，死而不悔，有这结果也不奇怪。”便问有什么办法可救。

高飞鸢和李宛风告诉牛头陀，她们听吉义说，要救楚春莺的办法很麻烦，她们也弄不太清楚，总之至少有两个大难题，一个是要打下皇宫取得皇家相传的至宝“天命圭”才行，一个是要有实力杀死那花山禁地的怪物。由于怪物是在那禁地中秘密聚众练兵的无极门豢养的，所以又得连无极门都击败。

牛头陀听了咋舌，说既然如此麻烦，那就只有随缘。“俺方才还动念要去救俺妹子，但听你等这么说来，光是那怪物，吉义既无能为力，俺必也无能为力。罢了，出家人六根清净，俺只管在这修行。你等帮我告诉吉义，来日要是救得俺妹子，可来这里再会；要是救不得……”

李宛风打断道：“不对！”

牛头陀瞠目道：“怎么不对？”

李宛风道：“你该去帮助吉义。倒不一定是为了帮助救你妹子。横竖你尘缘未尽，老师父指点你要去帮助吉义做点什么。”薛雪琴听到这里领会了，拍手道：“是了！老师父叫头陀哥哥要‘见义而从’，敢莫这‘义’就是指吉义吉哥哥？”

牛头陀道：“那我怎么见到他？”

李宛风道：“我们正要去寻他。你护送我们去五龙庄寻他，你自然也就能见到他。”高飞鸢道：“倘若我们见不到他，你也就见不到他，那么‘见义而从’，指的就不是他。你再另寻别解，圆老师父的话。”

牛头陀仔细寻思一番，点头道：“你们说的是。”

于是三个女孩先在牛头陀这里养病。牛头陀给她们另挖了一间洞室，让她们暂时居住，养好了病大家上路去找五龙庄，见吉义。老师父遗言告诉牛头陀要“见洵莫进，见女莫辩，见义可从，见岑可退”，其中的“义”是不是指吉义，去到便知分晓。

这时义军联盟共伐昏君，打得如火如荼。吉义是联盟三路大军之中中路军的实际主导者。三个女孩在偏僻山野之中却不知道。

吉义奇袭京畿，打破万安行宫，吓得皇帝要朝廷商议迁都，干得何其轰轰烈烈，威名传遍江湖。不久之后就连南羊山里那些毛贼都知道了，可是他们也不敢来滋扰牛头陀。牛头陀清修，三个女孩养病，对外界事情一无所知，不在话下。

却说吉义率领五龙庄远征队与江右义军精兵强将四千多人奇袭京畿，结果两大目的——活捉或杀死昏君、解救蕙兰姐妹，都没能达成。吉义追赶蔡德音，也没能追上。

虽如此，此行意义仍然非浅。

一是惊动京畿，威震天下。无忧天子杨匡受此惊吓，甚至就想要迁都了。

二是攻下天牢，解救囚犯。获救之人许多是美女且不论，光是做人情和增添实力就都很有意义。

做人情。内中凡是参与联盟的各家义军先前被俘的人，姚水莲留下自家的人，派人把其余各家的人护送回去。诸如原属于河北反王卢元龙势力的白莲门女法师韩彤玉、唐惜香；原属于河东反王武并州势力的青莲门女法师徐倩吟、徐倩哦与其弟徐倩咏、徐倩叹；原属于江左反王吴宝雄势力的武将赵佳生；原属于江淮反王郭寿童势力的冰火门法师庞辉……等等上百名被俘将士，都送回其原所属的义军，这样就做了许多人情。还有有名的江湖女侠“郁氏五美”郁湮雨、郁沣雪、郁满霜、郁沐露、郁染霓等数十名不属于哪家义军的江湖人士，发给路费让其回去，这样也在江湖中做了很广的人情。还有被官军捕捉冒功的良民，要回家的则托江湖人士送回，无家可归的则就地安置。

增添实力。其余有本领但无家可归、或者有家不想归而情愿加入江右义军的人，便收纳下来增强本军实力。其中原属于关陇义军的四员女将：董蟠枝、莫炀、于利贞、关素真；还有三员男将：于利贞的丈夫高坦、董蟠枝的弟弟董崩云、与董崩云同作为前反王伏龙炎心腹的小将夏美丰；他们七人获救之后决定要加入江右义军。又有江湖女侠聂离、魏松等多人因受姚水莲救命之恩，情愿加入义军作为姚水莲的亲兵，誓死保护她来报答。

姚水莲从前有亲卫女将白芷、杜若保护，呼为芷姑、若姑。如今又有了聂离、魏松作为新的亲卫头目，呼为离姊、松姊，对其信赖和倚重与从前芷姑、若姑相仿。

由于奇袭京畿之壮举，江右义军实力增添、声名大噪，复兴当年“天下第一义军”的声望，许多江湖豪杰或因亲友被救而感恩、或因听闻壮举而景仰，纷纷前来投奔。江右义军先后收下了洪青、毛良玉、裴世永、陈乐伍、屠方魁、王祜、赵功、施攀月等等一批江湖豪杰，做了本军的头目。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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