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丽人行：天命之魁 第一回《寻鼎路上，纵马再战》第六节

另两个兄弟优卿和桂儿在旁听着。优卿道：“比之匪人，好像是不吉利呀，难道是大哥在路上会遇到强盗之意？”桂儿道：“如今乱世，大哥出行那么远，不遇到强盗就怪了。强盗定然是有，但凭大哥本事，何惧之有？打强盗练本领，是好事情啊，有何不吉利？”

郝半通解释道：“古语的‘比’，是交朋友之意。‘比之匪人’，就是与‘匪人’交朋友之意。”

吉义摸头道：“为何我会与‘匪人’交朋友？”

优卿笑道：“因为大哥你是‘妖人’啊！妖人结交匪人，门当户对。”

桂儿拉一拉优卿的袖子：“卿哥儿你莫饶舌。仔细听二哥给大哥解卦。”

郝半通解释道：“朝廷称义军为匪军。那么这卦里的‘匪人’应该是指义军之人。预示哥哥会遇上义军，跟他们交朋友。”

桂儿听了拍手道：“好事啊！多交朋友，得道多助，大哥不愧是吉人天相，这一趟又会大吉！”

优卿拉住桂儿手腕道：“桂哥儿你莫高兴。没准这‘匪人’是货真价实的匪人呢？有的坏人扮成好人坑害人，要是误与那样的人交朋友，可就要倒大霉了。”

吉义摇头道：“四弟多虑。我怕什么坏人扮成好人来坑害人？我老江湖，又不是三岁孩童，没那么容易被坑。”

优卿摇头道：“大哥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你的确是容易被坑之人，当年蔡阿十……”

吉义慌得打断，瞪眼道：“就那么一回！除此之外，谁人能坑我？我又何曾被别个坏人坑过？”吁一口气，叹道：“就这么一个稀罕事，值得每每拿它来说。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有甚可怪的？吃一堑长一智，如今哪怕是美人计，我也决计不会再上当！”

就这样，吉义一个人带上三匹马：老骥、芦姬、小追风，再度踏上寻鼎之旅。

按照郝半通所算的地点，吉义先来到关内道的首府延安府境内，然后向西北走，进入夏州境内，打听阳周古城的所在。

阳周古城曾经是塞上重镇，金戈铁马的大将幕府所在，是当时驱逐胡虏的军队选择当时水草丰美的好地方建立起来。但后来在历史沧桑之中遭到废弃，如今连废墟都快被沙土掩埋了。

吉义找到这座古城，只见仅剩少许城墙露出地面，不过几尺之高。城门楼不知所在，大概全坍塌了然后全被掩埋。原本城里的建筑，现在也全都埋在地底下了。如果再过些年，残余的城墙被风化，或者被每年从沙漠吹来的更多沙土所掩埋，只怕就连存在的痕迹也没有了，后人再也难以寻找。

吉义感慨一番，开始办正事，敲打寻鼎磬，仔细聆听有没有回响。

四野茫茫。吉义纵马奔走，每走一程就停下来敲敲。如此敲到黄昏落日，还没找到。

这一带由于水源仍存，即使城池荒废了，还存在一些村庄。这些村庄一个个都结成寨子，外围都有寨栅。这不但是古时边塞遗风，而且在当今年代仍然有必要。只因这里是丝绸之路的一条分支商路附近，即从延安到凉州的商路。分支又有分支，分为南北两支，其中南路从长城内侧走，北路从长城外侧走。有商路就有盗贼，自古以来也不能消除盗贼之患，盗贼除了劫掠商队，顺便也可能劫掠村庄。因此商路沿途的村庄很有结成寨子的必要。这里地广人稀，不能村村互保，彼此距离太远，只能各自结寨自保。

关内道的本意，就是长城沿途各个关塞以内的区域。不过行政区域总是不断变更的，如今的关内道也包括了关塞以外的一些地方。夏州的州城就位于关外，名叫统万城，是古时匈奴人所筑。

吉义由于身份的缘故不宜跑去州城招惹抓捕，不能亲眼去看看统万城是什么样子，不过听这里的人说，统万城也在风沙的侵袭之下岌岌可危，户口仅剩几百户，很荒凉了，没什么好看的。

如果吉义执意想要去看，当然也有办法，就是再抹药水变成猪头嘛。但是那副模样毕竟惹人惊怪。没必要的话还是不要那样。

吉义办正事为重，只在阳周古城附近转悠。转到黄昏日落，路过一个村寨，寨里便有人向吉义招呼：“那汉子！天色将晚，俄们这外头有鬼！你不如进俄们寨里歇下！”

吉义不知那人是好心还是吓唬自己？心想：“这敢莫是开客栈的故意吓人招揽生意？我可不傻，谁能坑我。我就不进去。哪怕外头当真有鬼，好汉我又有何惧。”

于是吉义充耳不闻，自顾策马而过，准备当夜露宿野外也不进村寨。

接着再一次敲打寻鼎磬之时，吉义突然听到了嗡嗡嗡的回响声。“啊！宝鼎在此！”吉义大为振奋，向着回响传来的地方奔去。

太阳已经沉到地平线之下，天色迅速暗了下来。吉义奔了一程再敲一下，侧耳倾听回响所传来的方位，调整方向再奔过去。

如此敲了几下，奔到一座土堡附近。回响声好像就是从土堡里传出来。天色已经接近全黑，天空浮现出越来越多的星星。吉义仗着眼力好，凭着星月之光便能看清土堡轮廓，连火炬都不用点，直接纵马跑过去。

马的夜视能力更好，戏文里常形容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这当然有所夸张，但也说明了马的夜行能力比日行相差不大。

吉义连带三匹马跑到土堡旁边，吉义准备下马，为了确认无误，又敲了一下。只听里面又传来嗡嗡嗡的回响声，然后一群声音大呼小叫起来：“这东西怎又作响？”“见了鬼咧！”“可是俄们自己是鬼，又有甚鬼作弄俄们？”

吉义吃了一惊，侧耳倾听，只听里面哇哇鬼叫之声，还有烦躁踏地之声。吉义忙拨马绕到土堡大门那边往里看。只见里面一个个比人影小些的鬼影，骨瘦如柴，光身光脚，正在跳跃号叫。这这这，这真的是鬼！宝鼎被鬼先得到了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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