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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缓缓收回按在康敏腕脉上的手指，那股微弱却带着特殊功效的内力涓流已然顺畅地注入她的体内。
此时的康敏，正满心欢喜地沉浸在对体内那丝若有若无暖意的感知之中。
她微闭双眸，神色陶醉，仿佛已经瞧见了自己因这内力而愈发年轻、愈发娇艳的容颜，正努力捕捉着它可能带来的“驻颜”效果。
然而，萧峰的目光却已然越过她，径直落在了刚刚承受完磅礴内力灌顶、气息尚在剧烈起伏且未完全平复的段乔身上。
他微微眯起双眼，凝神聚气，将自身的感知力提升到极致，试图洞悉段乔体内那股强大力量的真实状况。
此刻的段乔，体内简直就像是塞进了一座处于爆发边缘的沸腾火山！
那可是六位天龙寺绝顶高僧穷其一生苦修所积攒的精华总和，其内力总量之浩瀚磅礴，简直达到了惊世骇俗的程度！
单就“量”而言，此刻的段乔，其内力的雄厚程度，恐怕已然超越了当今世上的任何一人，甚至……隐隐有比萧峰自身那犹如浩瀚汪洋般的本源内力还要多出一线的趋势。
然而，萧峰心中却清楚，这仅仅只是“量”的表象罢了。
他的眉头不经意间微微一皱，那细微的动作仿佛是对段乔体内内力状况的无声叹息。
这汇聚了六种截然不同属性的庞大内力，就像是一条浑浊不堪、裹挟着大量泥沙奔腾而下的滔天洪流，在段乔的经脉之中肆意横冲直撞。
尽管之前萧峰凭借自身深厚的功力强行对其进行了梳理，暂时遏制了它们可能立刻反噬的危险，但这股内力驳杂不纯的本质却并未得到根本改变。
与萧峰自身那历经易筋经、北冥神功、神足经、小无相功、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功、葵花宝典等诸多绝世武学千锤百炼，已然达到至阳至刚、精纯凝练如同金刚琉璃般的本源内力相比。
这股内力简直就像是泥沼与清泉的天壤之别，朽木与精钢的云泥之分！
“一分精纯，可破百倍驳杂！”
萧峰的脑海中念头如闪电般飞转，瞬间便做出了精准的判断。
段乔体内这看似磅礴无边、足以震慑世人的内力，实际上其“质”却低劣得不堪一击。
倘若与自己展开对决，自己仅仅只需调动一分精纯内力，便能够如同摧枯拉朽一般，轻易击溃段乔那看似雄浑壮阔、实则松散脆弱的百分内力！
这，便是武道境界之间难以逾越的本质差距，绝非单纯的内力数量所能弥补。
更为关键的是，萧峰凭借自身超凡的感知力，清晰地“看”到，段乔的经脉已然被这股远远超出他承受极限的强大洪流撑得隐隐发胀，就如同一只被吹到极限的皮囊，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微裂痕。
他的丹田气海更是被强行扩张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几乎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弹性，仿佛一座随时可能崩塌的危楼。
不仅如此，他的骨骼、筋膜，也都无一不在承受着这股强大内力所带来的巨大压力，发出痛苦的“呻吟”。
“段乔的前路已断！”一个清晰而无奈的结论，如同沉重的巨石一般，沉甸甸地浮现在萧峰的心中。
此次为段乔进行的内力灌顶，看似给予了他强大的力量，实则如同拔苗助长一般，已然彻底透支了段乔身体的潜力，甚至对他造成了难以逆转的损伤。
从此以后，他此生在武道修行的道路上，将永远止步于此！
或许随着时间的慢慢沉淀，他体内的内力总量会因为更加圆融（仅仅只是量的堆积变得更加顺畅。
而内力的“质”却无法得到提升），但在武学境界的提升、招式的领悟，以及对力量的精微掌控方面，他将再也无法取得实质性的突破。
他注定永远无法领悟更高深的武道真意，永远无法像那些真正站在武道巅峰的高手那样，达到举重若轻、返璞归真的至高境界。
他的武学上限，已然被这强行灌注的“人造巅峰”无情地死死锁住。
不过，萧峰很快便转念一想，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段乔那因痛苦与狂喜交织而显得有些扭曲、但又充满了对自己感激和狂热崇拜的脸庞。
“若无此灌顶，凭他自身那有限的资质，再加上起步如此之晚，恐怕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够达到此刻内力的十分之一。”
这样看来，这已然是段乔此生所能触及的极限了。
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对于那些一心追求武道巅峰的真正强者而言，这无疑是一条绝路；
但对于只求能够自保、渴望获得强大力量的段乔来说，这却无疑是如同上天降下的洪福！
萧峰的目光缓缓从段乔身上掠过，最终落在了一旁正暗自欣喜、仍在细细感受着体内那微弱内力奇妙之处的康敏身上。
回想起这一路行来，这位美艳妇人的纠缠和诱惑，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始终如影随形。
尽管她的种种举动根本无法动摇萧峰那如同磐石般坚定不移的武道意志，但却着实让他感到不胜其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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